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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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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珊幽怨的望了他一眼说:“我要知道你对我真正的感觉……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喜欢我?”

理查又是一阵沈默,但他深深望着在黄昏的夕阳余晖下语珊那长发飘拂、裙裾翩翩的姣好倩影好几眼以后,忽然像是下定决心的向语珊说道:“我就是因为太喜欢你……所以才不能单独和你在一起,再怎么说……你也是阿盛的女朋友。”

虽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但语珊俏脸上的阴霾却已一扫而空,尽管她刻意要隐藏心头那份喜悦,然而她那喜上眉梢的表情根本逃不过旁人的眼睛,只听她用甜美无比的声音说道:“那……至少晚上你要过来和我们一起吃蛋糕。”

理查站起来朝外头走了开去,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阿盛已经为你准备了不少节目,快跟他去好好享受你的生日,别再叫我去当电灯泡了。”

说完理查便朝练习场那头走去,但语珊却也快步的跟了上去,她用低沈而柔媚的声音说道:“如果……我不跟阿盛在一起呢?”

她这一问,逼得理查不得不停下脚步,他回头认真的看着她说:“裴裴,你要陷我于不义没关系,但是……别人会怎么看你?记住,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虽然又碰了次软钉子,但这次语珊却丝毫都没有伤心难过的感觉,她望着理查健朗的背影,心里不知在想些什么,不过她那对明亮动人的眼眸,却洋溢着一股温馨和幸福的光芒,她伫立在彩霞满天的草坪上,那颀长优雅的完美身段,就宛如一座巧夺天工的罗马雕像。

这次的谈话内容,语珊偷偷地藏在心坎里,虽然她也知道自己不该和理查再有所进展,但是不管她怎么抗拒或欺骗自己,那个总是令她感到无比甜蜜的身影,经常无声无息的便会盘据在她的心头,而每当那个时刻,她就会觉得自己完全沈浸在恋爱的气氛里,那种美妙的感觉,让她不克自拔、也不愿清醒,而且她还将这份隐匿的爱恋,视为她和理查所共同拥有的秘密。

回想到这里,语珊忍不住又多看了理查几眼,这个只比她大几个月的男人,此刻依旧慢条斯理的吃着水果,他既未催促语珊、也没开口打断过语珊的思绪,他就是安静的坐在那里,偶尔会像在鉴赏艺术品般的仔细打量着语珊,而语珊最喜欢这种被他定睛凝视的感觉,每次当他们俩四目相接的时候,她便会不自觉的挺起她高耸诱人的胸膛,仿佛就像一只美丽而骄傲的孔雀,本能地开展它眩目的雀屏在吸引自己所爱慕的异性。

在正式提出问题以前,语珊还是有点犹豫的轻咬着下唇说:“你保证,等一下不管我问什么,你都不会笑我?”

理查看她一付慎重其事的模样,当下也正色的点着头说:“到底是什么事?你怎么连我都信不过?”

语珊在俏生生的望了他一眼以后,才像鼓足了勇气似的低声问道:“你们男生常常说的……大锅炒和公婵是什么意思?”

突然听到语珊提出这样的怪问题,理查不禁楞了一下才说道:“你怎么会问这个?……你是听谁说的?”

语珊似乎有些委屈的低着头说:“没有啊,之前阿贵他们不是常常在说……人家只是好想知道嘛。”

听到阿贵,理查随即恍然大悟,那是另外一群球友当中的一个,确实有好一阵子阿贵他们常常把几个难听的词汇挂在嘴里,不过那主要是在评论一个叫吴思仪的女孩,应该与语珊是扯不上关系的,所以他有些纳闷的说:“那是小仪和宽志分手以后,和一大票男生窝在一起才惹出来的话题,你也知道小仪后来变的有多离谱,不过,那又不关你的事,你为何要知道这个?”

语珊似乎有些为难的踌躇了一下才说道:“因为……前几天有人问我想不想当公婵……还说要带我去享受大锅炒,所以我才想了解……”

听到这里,理查便以既严肃又急切的音调说道:“谁跟你这样说的……在这里出入的人吗?”

也许是理查正经八百的态度吓到了语珊,使她原本想和盘托出心里疑惑的念头突然打了个转,她竟然莫名其妙的说出谎言:“不是这边的人啦,是前几天我在西门町逛街时碰到的几个小太保说的。”

其实对语珊说这些话的人,正是之前和吴思仪搅和在一起的那群男人,他们是一支保龄球队的队员,虽然这家运动俱乐部里并无保龄球馆,但他们却时常窝在这里喝酒、玩扑克牌,感觉上就像是一群终日无所是事的混混,而最近这一个星期内,他们当中有人已经好几次趁机接近她,在她面前用那种极其暧昧和诡谲的语气,对她说出那些也不知是在试探还是挑逗的双关语,因为语珊自己并无法确切明白那些话的含意,所以,她心里的困惑不但越来越盛、那份看不见的压力更是与日俱增,但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她终究没把真相告诉理查。

而理查一听只是她偶然遇到的小太保说的,当下便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裴裴,以后听到有人跟你说这种话就必须提高警觉,因为大锅炒就是让男人集体杂交的意思,而公婵就是‘公产’的意思,那个婵其实是台语田地的‘田’的读音,所以公田就是指任何人都可以耕作、也都可以从中分一杯羹,衍生出来的意义公田就是指一个女人变成一群男人的共同财产,如果你还是弄不懂意思的话,把它当成‘公产’就会懂了,就像时下的年轻人把这种女孩称为‘公马’,意思其实都完全一样,明白了吗?”

理查一口气说到这里,语珊已是羞人答答的低垂着螓首说:“知道了……反正是下流话就对了!大锅炒就像是报纸上说的轮奸案……对不对?而被轮奸的女孩就成了那些加害者的公产……这样对不对?”

一时之间理查也难以厘清语珊的这个讲法是否百分之百的正确,他在连喝了两口柠檬红茶以后,才忖度着说道:“差不多吧,反正差别就在于有人是自甘堕落、有人可能是真的被迫,总之你明白了就好,以后自己要懂得提高警觉。”

语珊轻轻“嗯”了一声,但随即她又以一种含羞带怯的情望着理查问道:“那像小仪呢?她之前那样是被人强迫还是自甘堕落?”

理查再度楞了一下,他没想到语珊今天的重点怎么尽是在这方面打转,他虽然觉得有点怪,不过小仪这半年多来的改变,确实对他们这群球友造成不小的心理震撼、并且也成了俱乐部里人人窃窃私语的话题,所以他想了一下之后,干脆直截了当的反问语珊说:“你今天这些问题是不是和小仪有什么关连?”

语珊并未回避他的质问,她只是稍微迟疑了一下说:“你先告诉我小仪的事,我再跟你说原因,因为我目前就是弄不清楚和吴思仪有没有关系。”

理查点了点头说:“好,不过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会问我小仪的事?”

语珊这次瞋视着理查说:“谁不知道宽志是你的好朋友?而且……小仪说你曾经劝过她,所以,她现在觉得对你很愧疚,也因此才一直刻意的避开你,是不是?”

对这个说法理查似乎有所保留,不过他并未对此多作回应,因为他比较关心的是:“你什么时候和小仪碰过面、聊过天的?”

语珊很迅速的回答道:“这几天她都有找我聊天、喝咖啡,就是在这里的贵宾室,听她的口气,好像很想回来像以前那样跟我们玩在一起。”

“是吗?”

理查用怀疑的口吻说道:“她还能恢复学生时代那份单纯与天真吗?”

语珊垂下眼帘,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说……她真的被那群人……都睡过?”

理查凝视着语珊的眼睛说:“你对小仪和宽志的事了解多少?”

语珊略微思索了一下说:“其实我也是和阿盛在一起以后才认识他们的,感觉上他们就像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一对,可是后来就完全变了样,不是有很多人说小仪前阵子都在当那些人的公产?”

理查望着落日余晖,片刻之后才略带感伤的说道:“那是她自己太任性,自甘堕落,其实……随便和男人滥交,除了伤害自己又能报复到谁呢?”

语珊没有答腔,而理查也在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以后,才简明扼要的向她陈述小仪和宽志那段既青涩又混乱的爱情故事。

***    ***    ***    ***吴思仪──一个娇小玲珑、但身材有点浑圆的高三学生,既说不上有沈鱼落雁之姿、也没有什么足以吸引人的高贵气质或特殊才艺,如果要勉强赞美她几句的话,那就是有着情窦初开的清纯,以及拥有一付活泼健康、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除此之外,她那骄纵的性格和凡事自以为是的个性,委实叫人不敢恭维。没人知道她怎会和整整比她大十岁的宽志认识、相恋、进而同居在一起,当宽志首次带着她在众人面前亮相时,她那搽红抹绿、满身名牌的穿著打扮,令很多人不禁都皱起了眉头,因为在她那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明显有着对大都会生活的疏离和恐惧,而她可能为了掩饰这种先天环境所带来的自卑,所以经常会装出一付与她年龄完全不匹配的世故和老成,然而,不管是名门闺秀或是小家碧玉,人类与生俱来的某种风采与气质,绝不是用名牌物品所能替代或混淆,所谓的天生丽质难自弃,又岂是东施效颦者所能及其项背?

因此,一个被男朋友宠爱一时的小女生,在根本不知天高地厚的情形下,宛如就像一只愚蠢而艳丽的孔雀,自以为是某个男人的唯一而可以目空一切,其实以她的中平之姿和虚荣的心态,在茫茫人海里又能拴住那个男人的心呢?

宽志之所以会和她在一起,说穿了主要就是尝鲜的心理,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小女孩、一个尚未被破瓜的处女,除此之外,她几乎是一无可取,但是毫无自知之明的小仪,压根儿不晓得她只不过是宽志兴之所至的临时玩具,因为与朋友合伙经营地下钱庄的宽志,早就懂得利用金钱去打动女人芳心的许多伎俩,而对那些爱慕虚荣的拜金主义者而言,他的猎艳手段可说是所向披靡,乐于任他宽衣解带的女人还当真不在少数。

像这样的组合看在许多朋友眼里,小仪会被宽志弃之如敝屣的日子只是迟早的问题,说穿了,小仪的下场不仅没有人会祝福、而且还都等着要看她的笑话,唯一曾经想点醒她的人可能只有理查,但正被激烈的男欢女爱冲昏头的小仪,哪里听得懂理查叫她不要整晚耗在俱乐部里,应该好好读点书、准备考大学的事,少不更事的她依然每天作着白日梦,期待着毕业以后要马上嫁给宽志当少奶奶。

就在小仪还老是娇滴滴、动辄耍小脾气的时候,宽志已经悄悄的兵分两路,同时搞上了俱乐部里的一位新进会计、还有一名百货公司的售货小姐,左右逢源的宽志虽然还是让小仪任意的挥霍金钱,但是他心里早就在盘算着要怎么摆脱小仪的纠缠。浑然不觉的小仪还以为自己一定是宽志的正宫娘娘,尽管已经有好几个一起和她打网球的女伴不断的在提醒她,但她就是执迷不悟,还差点因此和球伴闹翻脸,到了后来,连语珊都曾当面想要把她点醒,然而一心一意正等待着要为宽志披上婚纱的小仪,说什么也不肯相信她的白马王子业已移情别恋。

不过纸永远包不住火,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就在小仪也终于警觉到自己根本无法掌握宽志的行踪时,那位会计小姐却喧宾夺主、主动出面找她谈判,而更使她为之气结的是对方竟然还把她当成了第三者,那份震惊和羞辱,在宽志彻底站到对方那一边以后,立刻转变成了小仪心底无边的愤怒和恐慌,也许接下来的几天,小仪曾经找过宽志又哭又闹,或是她也曾想尽办法要挽留这段感情,但是实情局外人根本无法明了,因为大家只知道后来小仪红着眼眶在俱乐部出现过几次,然后她便消失了大约十几天。

当她再度现身在俱乐部时,不但打扮的像个阻街女郎,而且也学会了抽烟喝酒,那付烟视媚行的浪女模样,叫人很难想象她是个高职刚毕业的女孩,她不仅开始和男人勾肩搭背,有时还会公然的坐在不同男人的大腿之上,除了不时与他们接吻,甚至还任凭他们上下其手。

她如此自暴自弃的行为,也不晓得是在向宽志和那位会计示威或抗议,因为一个星期以后,宽志和会计小姐便双双从俱乐部内销声匿迹,但理查比谁都清楚,小仪幼稚无比的报复行动对宽志而言根本没有任何作用,他从这里撤退之后,只不过是转移到另一处人肉战场去继续他的猎艳游戏,对老于此道的精明玩家而言,小仪的自甘堕落,正好成为她被人甩掉的最佳借口。

没有谁会为小仪去论断这种感情世界的是非,所以不管她有多少的冤屈与怨怼,她的复仇之火终究都只是别人眼中的一场儿戏罢了,没有人会给她什么公道、更没有人能帮她挽回什么,涉世未深的她在任性的我行我素以后,换来的只是旁人轻蔑和嘲弄的眼光,俱乐部的常客都知道她成了某一群男人的公产,至于她是主动和那些男人搭上线、还是意外遭到那群男人的蹂躏,对旁观者来说其实无关紧要,因为她不止已经被人贴上荡女的标签,在另一项更为不堪的流言里,她更是一个夜夜任人免费大锅炒的下贱货色。

对原来就认识小仪的球友而言,她的堕落确实是让人感到触目惊心,但在其他有心人眼里,一只折翼的小鸟无疑是午夜的最佳小点心,果然就在不久之后,俱乐部里便传出小仪开始接客的消息,尽管理查和语珊他们并不相信,但像阿贵等大多数的球友,却早已认定小仪是个无可救药的妓女。

理查明白这是再怎么与人争辩也毫无意义的事,所以除了私下找宽志谈过一次小仪的状况以外,他是既不多嘴也不想批判,毕竟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宽志都忍心让小仪去如此飘零,他以朋友的立场又能多说什么?

然而就在大家都对小仪极度齿冷的时候,她却忽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每个人都发觉大概从十几天前开始,一向浓妆艳抹、老爱打扮得像只花蝴蝶的小仪,忽然就像是个洗尽铅华的酒国名花,不但穿着装扮都变得端庄朴素起来,就连难得见到笑容的脸庞上,也出现了清新可人的笑靥,更难能可贵的是她还会主动的向一些老朋友问候致意,仿佛是刻意要弥补她以往的过错似的,她不但改掉那付满腹委屈的苦旦表情,而且还经常表现的温婉有礼,隐约有了名门闺秀的雏形。

不过最叫人感到惊的,是她忽然与那群保龄球队员疏远开了,虽然双方不是形同陌路,但顶多也是彼此打个招呼而已,没有人知道小仪到底是怎么摆脱那些人的纠葛,那种被极度贬抑的肉体关系,似乎在不知不觉中已然烟消云散,任谁都看得出来,小仪和他们的交集已变得云淡风轻,如果是不晓得她曾经有过那一段的人,一定会认为小仪和那些人只是点头之交的朋友。

理查当然也注意到了小仪明显的改变,但他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吊诡,因为他可以明确地感觉到,小仪其实在尽量避免与他撞见,尽管在俱乐部里大家难免会碰头,但每次碰面时小仪那种过度客套的寒暄,反而使他轻易的便可以感受到小仪那份心虚。

尤其是小仪虽然不再和那群保龄球员同进同出、或经常泡在一起,但她目前所接触的老史这些人,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理查眼里,老史和他那几个死党,说穿了也都是一群披着羊皮的狼,不过他们这票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倒是个个都有正当职业,像这家俱乐部的体育用品贩卖部就是老史所经营的,而且听说他在市区里还有好几家连锁店,但是话虽如此,曾经是网球国手兼教练的老史,在男人圈里却是个恶名昭彰的老色鬼,只是,男欢女爱这档事外人永远难以置喙与明白,所以不管老史他们这类人如何恶名在外,愿意与他们拍拖的女性还是大有人在。

因此,小仪就宛如一头刚逃出狼穴、却又立即跌入虎口的羔羊,理查比较无法理解的是那群狼与这群虎,是如何取得协调与共识,因为要让渡一个人尽可夫的公产,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谈妥的事,但是因为事不关己,所以理查心里虽然颇为怀疑,终究还是不可能耗费精去过问这种狗屁倒灶的鸟事。

***    ***    ***    ***让语珊大致明白了小仪和宽志的事情以后,理查才用征询的眼光望着语珊说:“怎么样?跟你说了半天,理出一点头绪了吗?”

语珊在沈默了一会儿之后才说道:“那应该跟小仪没关系,可能是有人认为我和小仪是朋友,就误以为我是和她同类型的女孩,所以才会胡说八道。”

理查听得出她的话必然事出有因,因此紧盯着她问道:“是不是你还听到了什么闲言闲语?”

语珊点了一下头说:“嗯,前两天有人打电话到贵宾室的柜台找我,问我想不想玩团体游戏……还问我有没有被注射过大支的点滴……这些都是骯脏话,对不对?”

理查紧皱着眉头说:“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

再度沈默了片刻以后,语珊才摇着头说:“不知道,原本我以为是小仪那些……朋友……在恶作剧,但前天我在贩卖部买东西时,却意外偷听到三个人正在讨论说如果把我抓起来轮……一定很过瘾……而那三个人我都从未见过,所以我才说这些事应该跟小仪没关系。”

“他们的口气是在开玩笑、还是很认真?”

理查朝贩卖部那边看了一眼说:“还有,最近常常和老史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谁?”

语珊略带踌躇的说道:“是有点像在穷极无聊的开玩笑,但是又一直在那边说个不停……还说要把人家绑起来……吊在树上玩……”

说到这里语珊又是满脸羞赧的低垂螓首,在轻轻咬了一下香唇以后,她才转移话题说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老史的太太,听小仪说她上个月才从老家高雄上来,好像要在台北开店。”

理查若有所思的漫应道:“高雄来的吗?”

不像,那张表情冷淡而白净的脸蛋上透露着一股老江湖的狡狯之气,特别是那身入时的衣物,让理查一眼就可以看出这个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女人,绝对不是单纯的良家妇女,尤其是她那匀称的身材和抽烟时的姿态,都像是来自特种营业场所的一流老手,不过既然说是老史的太太,理查也不便多说什么,他把话题拉回来问道:“那三个人你这两天有再碰到吗?他们说台语还是国语?”

语珊摇着头说:“他们都讲台语,所以有些部份我并不是很明白他们说的意思,不过后来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了。”

理查望着语珊那红潮尚未完全退去的娇靥说道:“你有没跟阿盛提过这些事?”

语珊再次轻摇着螓首说:“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他那个坏脾气……加上他还在这里当教练,我又不晓得对方是谁……所以我才会急着要找你谈这件事……”

其实语珊并未说出她心里真正的担忧和秘密,因为她原本是担心那群保龄球队员会误认她和小仪一样,是随便可以让他们玩弄的公产,可是经过她正色的请那些人自重以后,他们便没有再来骚扰她,但是接下来在贩卖部里那三个人的那席话,总是让她有坐立不安的感觉,如果排除了小仪的因素,那么,敢如此放肆而无耻的说要轮奸一个女人,一定是有某种引子所导致,因此语珊直觉的便想到了黎茂,那个偷偷摸摸奸污了她的男人,只要一想到他的嘴脸和言行,语珊便会毫无来由的连想到──黎茂正在到处散播她被他奸淫的丑事……尽管没有任何根据或佐证,但语珊潜意识里就是这么认为,而这种难以向别人诉说或告白的苦闷,逐渐在她心里形成了一股庞大的压力。

隐藏在语珊内心的秘密理查当然无从得知,他只能关怀的看着语珊说:“如果那三个人没再出现就没关系,否则你最好让阿盛知道这件事,因为过几天我得出国一趟,至少有一、两个月没办法来这里,所以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还有,跟小仪也要保持安全距离,毕竟她已经不再单纯……明白吗?”

语珊点着头说:“嗯,我知道,我自己会小心的,还有,你一回国要马上跟我连络喔。”

理查笑着说:“我会的,包括你最喜欢的那款香水我都会帮你带半打回来。”

说完,理查忽然又正色的叮咛着语珊说:“裴裴,要记得色不迷人人自迷这句话,你自己随时都得提高警觉,因为,你实在长得太漂亮、也太迷人!所以也很容易引发别人犯罪,记住,没事不要自己一个人往外跑,了解吗?”

●●听到理查这么关心自己,语珊开心地连说话的声音都像涂了层蜜似的娇嗔道:“那你还要出国去那么久,不会早点回来照顾人家?”

理查呵呵的笑了起来说:“又来了,裴裴,该照顾你的人是阿盛不是我,不过我还是答应你,只要那边的生意没什么问题,我会尽快飞回来陪你喝咖啡就是。”

语珊这下更乐了,她眉飞色舞的凝视着理查说:“这次是你自己说要陪我喝咖啡的喔,一定不能骗我喔,而且我不要喝这里的咖啡,我要你带我去山上或海边喝。”

理查耸了耸肩说:“到哪喝都没问题,只要你记得找阿盛一起去。”

一听到这个,语珊马上不依的说道:“才不要跟他一起去……你就不能单独陪我一个人好好的喝次咖啡吗?”

看见语珊那幽怨的眼,一时之间理查倒也不敢随便接话,幸好这时黎盛刚好是空档时间,跑过来一起和他们喝饮料聊天,有了黎盛的加入,语珊自然没再提起喝咖啡那档子事,不过她那双灵活而慧黠的眼睛,却不时的瞟着理查的脸,那意思仿佛就是在向他宣告──你这次再也跑不掉了!

等黎盛和理查一起向练习场走去时,望着理查的背影,语珊不禁有些感伤的思忖着:“唉,要是那天晚上偷偷奸淫自己的人是理查该有多好?”

想到这里,她也忍不住朝黎盛多看了两眼,语珊心里明白,在她和黎茂及黎盛这对兄弟档之间,肯定还会有一些难解的习题需要面对,只是身为女人,遭遇这么难堪的问题,她也根本不晓得自己该如何是好。

随后几天,困扰语珊的事情虽然再也没有发生,不过那群保龄球队员依旧会不时的打量着语珊,他们那种看起来就不怀好意的眼光,总是让人感觉很不舒服,除非语珊刚好是和小仪在一起,那些人才会将眼光转移到别处,否则他们尽管不再用言语骚扰语珊,但那种虎视眈眈的注视,还是把语珊压得差点喘不过气来,这种状况演变到后来,语珊甚至开始对小仪产生了一种依赖,虽然理查提醒过她要与小仪保持距离,但自从被黎茂玷污过身体以后,语珊难以平静下来的心湖,是亟需别人安慰的,因此她在天天与小仪碰面及聊天之下,自然会和小仪越来越亲近,当然,她也就忽略了理查的那项警告。

也不知是幸运或巧合,就在理查出国之后,小仪便刚好取代了理查在语珊心目中的某种地位,她虽然还不足以充当语珊的守护,但扮演一个称职的倾听者和知心朋友的角色,她不但显得绰绰有余而且还极度的亲切与热心,不管语珊是在练球或枯坐着在等黎盛下班,她总是会主动的与她接近或陪她聊天,尤其是最近这几天,她们俩要不是在一起打网球、便是相约泡在女子游泳池里像对无所不谈的手帕交。

不过即使是在没有男客打扰的女宾部这边,语珊火辣而充满活力的曼妙身材,在时髦的比基尼泳装衬托下,依然惹来了不少嫉妒的眼光,就连小仪都不只一次的告诉她:“裴裴,你的身材实在太棒了!不但腿长、胸部又挺又大,连脸蛋都长得比电影明星还漂亮,我要是有你的一半就好了。”

有一次,小仪甚至还紧盯着她泳衣下半裸的硕大乳房说:“裴裴,如果我是男生,一定要把妳追到手。”

小仪那种充满羡慕又带着点嫉妒的赞美,当然让语珊感到非常受用,只是她望着表情有些哀怨的小仪,不禁连想到她自从被宽志抛弃以后,那段自暴自弃、遭人不断非议的日子,而一想到这点,语珊便忍不住轻轻拉住她的小手说:“小仪,我们女孩子不管再怎么漂亮,终究还是需要遇到好男人才会幸福,要不然人美命不美又有什么用?所以我们应该忘记那些坏男人,勇敢的去追寻属于我们自己的真命天子才对,来,让我们一起加油!”

语珊说这些话并非只是在安慰或鼓励小仪而已,事实上她也是在为自己打气,因为在她的芳心深处,一个坏男人的嘴脸和一个好男人的背影,正不停的在互相抗衡和尖锐的对立,只是这种感情上的煎熬,小仪当然不会明了。在静默了好一会儿以后,小仪才幽幽的叹道:“我知道,裴裴,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会做那种傻事了,唉……我要是有个像你这样的姊姊,那该有多好?”

看到小仪眼眶里闪烁的泪光,语珊更加不忍的紧握着她的手说:“小仪,我明白……那些不愉快的事,你就不要再去想了,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亲姊姊好了。”

听到语珊这么说,小仪有点难以置信的望着她像在自言自语似的问道:“真的吗……”

等她确认语珊正笃定的向她点头微笑时,她竟然就泪眼婆娑的一头栽进语珊怀里,也不管游泳池畔还有多少人在,便呜呜咽咽的抱着语珊啜泣起来。

语珊轻轻拍着小仪颤动的背脊,看着眼前这还算丰腴、但却娇小玲珑的身躯,语珊实在难以想象,她怎么承受得了那群保龄球队员的折腾和蹂躏?何况那种遭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心理压力,又岂是这么年轻而稚嫩的心灵所能承受?

经过这次亲密的互动以后,小仪和语珊的关系便更加热络起来,小仪不但随时随地都会打手机找语珊聊天,而且只要是在俱乐部里,无论是运动、吃饭还是休息,她们几乎是形影不离的整晚腻在一起,尽管黎盛也不太赞成语珊和小仪走得太近,但语珊却反驳他说:“这是你对小仪的偏见,你想想看,对一个正在努力改过向善的女孩子,我们怎么可以弃之不顾?何况宽志还是你的老朋友呢。”

就因为这句话,所以黎盛也不再干涉她和小仪的交往,而更重要的是小仪这段期间看起来也相当自爱,听说她白天都在老史的另一家店里帮忙,下班以后才会到俱乐部这边来运动、休闲,因此表面上已经恢复单纯生活的小仪,使黎盛也对她失去了应有的警戒。

而就在这个时候,俱乐部忽然接下了一个海外高尔夫之旅的大案,因为连续有两个球队要出团,所以一向便最受球员欢迎的黎盛,便被指定为随团教练,这项为期各一周、分别各打五场球的友谊赛,第一队是在泰国举办、第二队则是在马来西亚进行,因此黎盛整整有两个星期都必须旅居国外,无法留在台湾陪伴语珊。

原本想拒绝这次任务的黎盛,却在俱乐部老板的极力请托和语珊的鼓励之下,终于还是接下了这项辛苦的工作,尽管他一毛钱都不必付、而且不管有没有下场打球每天都会有一万元的收入,但他对这次别人求之不得的好机会,却依旧显得有点意兴阑珊,因为他既不想和语珊分离这么多天、也对东南亚炎热的天气颇有微词,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人家,黎盛也只好硬着头皮开始准备行李。

这场接力式的球队旅行,再过两天就要出发,而很明显的黎盛和语珊的情绪都有些不稳,因此小仪眼看语珊那付心不在焉的模样,便索性停止与她对打,在买了两杯冷饮之后,两个人便坐到推杆练习区旁的凉椅上,夜风沁凉、月光皎亮,在俱乐部这处最僻静的角落里,小仪故意调侃着语珊说:“裴裴,没想到你还真多情,阿盛才不过要出国两个星期,你今天竟然就十个球有九个打不到,那要是过两天阿盛离开台湾以后,你岂不是要学人家大叹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了?”

虽然明知道小仪只是在开玩笑,但是语珊仍旧有些讪讪然的笑道:“哪有那么严重?只是感觉会有点孤单倒是真的……你也知道每天晚上我都会来这里陪阿盛,他突然这么一出国,恐怕这十几个晚上我都得关在家里看电视了。”

听到语珊这样说,小仪不禁斜睨了她一眼说道:“原来你是怕寂寞喔?你看,裴裴,你都没把我当朋友,怕无聊你不会打电话给我吗?还是你觉得我不配和你出去逛街?”

小仪这种说法当然会使语珊感到更加不好意思,因此她赶紧摇着头说:“你不要胡思乱想,小仪,你应该明白我不是那种人才对,老实讲……我只是怕耽误你的时间,而且阿盛人不在这里的时候,我也不好每天来俱乐部里逛来逛去,那样感觉总是有些怪,对不对?”

其实真正让语珊感到心情低落的原因,是除了阿盛即将出国以外、连理查她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会回到台湾,这份前所未有的失落感,才是令她显得郁郁寡欢的主要症结,只是由于事情牵扯到理查身上,所以她根本无法向小仪说明原委。

小仪当然也无从了解语珊心里的这件秘密,因此语珊话才刚说完,她立即接口说道:“那还不简单,干脆我们这两个礼拜也都不要来这里耗时间,到处去游山玩水好了,要不然每天去看场电影、或是把台北的夜市轮流逛一遍,不是也很过瘾吗?”

听见小仪的说法,语珊心里虽然不表赞同,因为真要她每晚没事便到处乱逛,她可是兴趣缺缺,但是为了避免打断小仪的兴致,她只好婉转的说道:“你还真不怕累呢,这样每天往外跑?”

没想到语珊话才一说完,小仪便低垂着脑袋嚅诺道:“我就是宁可累死也不愿意每天晚上都作恶梦。”

尽管小仪说的很小声,但语珊还是被她那种无奈和伤心的语调吓了一跳,她不明白小仪的心情为何会急转而下,所以连忙关心地问她说:“怎么了?小仪,你为什么说你会作恶梦?”

小仪并未马上回答,她先是把脸转向旁边,在停顿了片刻以后,她才泪眼汪汪的转过头来啜泣着说道:“裴裴,其实是我才需要有人陪伴,我好怕……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面对漫漫长夜,因为……我只要一想到那段日子便会作恶梦……”

一听小仪这么说,语珊立刻知道她所指的是什么,但是对于小仪那段不堪回忆的历史,基本上语珊也只是道听涂说而已,因此她在不晓得该怎么安慰小仪的情形下,只好轻拍着她的手背说:“小仪,那些事……那些人……就不要再去想了。”

谁知语珊不说还好,经她这样一说,小仪竟然更加泗泪滂沱的摀着脸呜咽道:“对……对不起……裴裴,我不该跟你说这些的……其实,要怪的话……一切都只能怪我自己太笨……太傻……”

眼看小仪如此的自怨自责,语珊反而更为不忍的紧握着她的手说:“小仪,你别这样……如果说出来你心里会比较舒服的话,那你想说什么就都说给我听好了,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你告诉我的事。”

已经哭得像泪人儿的小仪,这下更整个人倾倒在语珊怀里说道:“谢谢你,裴裴……如果我不是在心里就一直把就你当成姊姊看待的话,我就不会在你面前说这些了,我这么失态……你不会骂我吧?”

语珊紧紧搂住小仪的臂膀说:“傻瓜,我不是早就告诉过你,你可以把我当成亲姊姊看待吗?怎么你还这么见外?”

听到语珊这么说,小仪立刻两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掌说:“谢谢你,姊……这些天来如果不是还有你肯把我当成朋友的话,我一定会发疯,真的,我好怕连你都不愿意理我的话……那我就连一个朋友都没有了……”

语珊怜惜地轻拍着小仪的肩膀说:“好了,我不是在这里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最好的听众,不管是什么事,只要你想告诉我,我都照单全收,而且绝对不会骂你。”

一仪一面擦拭泪水、一面坐直身子说道:“姊,人家要是告诉你那些事的话,你一定会觉得我很笨……很傻……”

语珊再次轻拍着她的手背说:“小仪,你别再自责了,无论你曾经做过多少傻事,其实真正有错的人是宽志,再怎么说,你今天会变成这样,他都是始作俑者。”

一听见宽志的名字,小仪忍不住长叹了一声说道:“唉……现在怪他也没用了,当初我就是为了想要报复他,才会答应和阿宗他们出去玩的,没想到……那天晚上我就被他们轮奸了。”

突然听到“轮奸”这个字眼,语珊不禁吓了一跳说道:“他们是……用强的?……大家都还以为你是为了和宽志赌气,才自暴自弃的……”

轻轻的摇了摇头,小仪以一种无比幽怨的声音说道:“该怎么说呢?……本来我是有打算要和阿宗上床的,只是到了后来……他们却是六个人一起进房间……”

听到一次六个男人,语珊竟然没来由的紧张起来说道:“这个阿宗是谁?他怎么可以……让其他人一起欺负你?”

小仪有点自嘲的说道:“阿宗是他们那支球队的队长,他以前就常常想约我出去,谁知道才第一次跟他约会,他就想把我灌醉……而且还找了那么多人来……”

单纯的语珊,这时有些忿忿不平的说道:“这个人……好坏……他怎么可以这样子……对你?”

小仪依旧轻摇着头说:“姊,要怪只能怪我自己……那天我并没有真的被灌醉,如果不是我自己太任性、报复的欲望也太强烈……我就不会让他们有机可乘。”

语珊微皱着眉头说:“小仪,你是说……你知道他们想把你灌醉,就是要轮奸你……而你明明知道,还自愿让他们得逞?”

这次小仪点着头说:“对,姊,所以……我够蠢了吧?从一开始我发现他们拼命要我喝酒,我就知道他们居心不良,但我就是不想逃……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抵抗,我任凭他们为所欲为……他们越疯狂、我就会觉得宽志越受到伤害……但是……最后受伤的好像还是我自己……”

听到这里,语珊业已于心不忍的说道:“唉,小仪,他们六个人对你一个……你怎么受得了?他们……有没有虐待你或是弄伤你?”

小仪的眼泪不听使唤地滴流而下,她把脸转向旁边以后才啜泣的说道:“我第一次……肛交……就是被阿宗强迫的,他们还三个一起上……或是两个人同时……插同一个地方。”

这种色情电影里头才可能会有的情节,马上使语珊感到一阵口干舌燥,她胸膛激耸、两条修长的大腿不安地磨蹭着说:“天吶……那你……你不是要被他们玩的痛死了?……还有,那地方被玩……不会受伤吗?”

头垂得几乎已经要贴在胸膛上的小仪,低声的倾诉道:“刚开始……好像要被撕裂似的,那种剧痛……宛如刀在割、火在灼……我痛得连叫都叫不出来,只是一直掉眼泪……感觉自己似乎已经昏倒了……”

小仪话还没说完,语珊便有如感同身受的低呼道:“唉,这个阿宗怎么这么残忍……这么可恶!”

然而,小仪接下来的话才真叫语珊大吃一惊:“那天他们一直玩到天亮才让我睡觉,等我睡醒时,屋子里已经又多了十几个男人……都是他们队上的……”

这回语珊差点整个人都跳了起来,她不仅是双腿紧紧地绞在一起,事实上她心头的震骇更使她丰胸激耸、两眼圆睁的望着小仪好一会儿之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那……那他们总共不就有……二十几个人……太可怕了!……他们是不是想活活把你弄死呀?……喔,上帝,这些人怎么这么变态……小仪,你……你有没有被他们……玩坏身子?”

“没……没有。”

小仪像头劫后余生的小绵羊般瑟缩的说道:“他们二十三个人乱冲乱撞……把人家那里都玩到肿起来……肛门和嘴巴也差不多快要裂伤了,他们载我回去睡觉以后……有三天我都疼得没办法下床走路,不过……身体倒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

语珊听到小仪当真一次被二十三个男人玩大锅炒的时候,不但浑身瞬即发烫,就连娇躯都不自觉的发出颤抖,她困难地吞咽着口水说:“这些人……真的疯了!小仪,那事后你有没有去看医生?他们当中万一有人身体不干净的话……”

小仪摇头说道:“没有……姊,有病的男生他们大概会主动排除掉吧,其实……最多人的一次有三十五个,那次我被他们玩昏了好几遍……下面都被玩干了……他们还一直要……而且他们还把我吊起来打屁股……滴蜡烛……”

“什……什么……三十五个?”

语珊倒抽了一口冷气,她露出一付难以置信的表情说道:“你又不是……妓女……他们怎么可以对你那样?还把你吊起来打……天吶……滴蜡烛不是会烫伤皮肤吗?”

小仪把脑袋侧靠在语珊的香肩上幽幽地说道:“那种蜡烛不会烫伤皮肤,但是滴到的时候会烫得受不了而叫出声音来……而男人就是喜欢听到女孩子那种既痛苦又恐惧的叫声,我们叫的越大声、他们大概就会越兴奋。”

说到这里,小仪故意停顿下来,她斜睨着语珊那对饱涨得仿佛随时都会蹦跳而出的大乳房,脸上先是露出一种既羡慕又嫉妒的色、但马上便转化成一种既阴险又恶毒的表情,她在冷冷地注视了语珊那起伏不定的深邃乳沟一眼之后,才瘪着嘴继续说道:“他们球队总共有五十二个人,全都跟我作过……也都叫我帮他们吃过精液……”

这时已经听得面红耳赤的语珊,不但全身经紧绷,心情更是激动的难以自己,因此她既无法看见小仪那恶毒的表情、也未能听出小仪话里那种刻意的引导与诱发,她此刻就像已被催眠似的梦呓道:“啊,阿宗他们这些人好坏……好可怕!”

语珊的语气、情,以及她那燥郁不安的胴体反应,早就完全落入小仪的眼里,所以小仪故意更进一步的低声说道:“其实除了被他们一起玩以外,他们对我还算不错,常常都会带我去买衣服和化妆品,有时候……他们也对我满温柔的。”

语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她带着不可思议的口气说道:“小仪,难道你不怪他们……还觉得他们对你不错?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简直就是……”

就是什么语珊终究还是说不出口,因为“免费的妓女”几个字实在太伤人、也太贬抑小仪的人格,所以语珊只好赶紧打住,但她对小仪的态度也开始感到疑惑。

谁知小仪不只没发觉自己的话有什么不妥,竟然又接着说道:“本来我也怨过阿宗……可是我在扪心自问以后,觉得我只能怪自己是咎由自取,因为最初我是为了报复宽志的移情别恋,才会赌气的让阿宗他们把我带到汽车旅馆去轮奸,但是后来我会愿意当他们的公产,……真正的原因其实是……每次他们都会把我玩得很爽……高潮不断……”

宛若遭到电击一般,只见语珊浑身激烈的一震,她一边焦躁的交迭着大腿、一边满脸通红的嘶哑着嗓音说道:“你……你是自愿当他们的公产?……而且……而且你还觉得被他们玩……很爽?”

小仪冷眼旁观着语珊那种既亢奋又紧张的肢体讯号,知道她已然被自己的故事撩拨得芳心荡漾、淫兴勃发,所以她一边偷偷地冷笑、一边佯装无辜的说道:“姊,我也了解我这样并不对……可是,我只是想把我真实的感受和想法通通都告诉你而已……如果你想骂我就骂吧,因为……被那么多男人一起爱抚和奸淫的快感……实在太叫人着迷、也太叫人困惑……我虽然也一直想摆脱他们……但不管我怎么努力……就是难以自拔。”

语珊发出浓浊的喘息声,连讲话的声音都像是在呻吟般的说道:“你……每次都让一、二十个人一起玩?……他们全都是保龄球队的队员……或是还有其他人?”

听到语珊好的问出这种不该问的问题,小仪的脸上浮现了魔鬼般的阴森笑容,她假装羞愧不堪的转身半仆在语珊肩头,然后再不着痕迹的持续煽风点火地说道:“不是每次都那么多人啦,少的话七、八个……平常大约都是一打左右,只有假日的时候会有二、三十个……偶尔有人还会带自己的朋友来,所以不一定都是他们球队的人。”

已经不像是在说话的语珊,口齿不清的哼哦道:“妳……到底被他们……多少人玩过啊?……我是说……你总共和多少男人……作过?”

虽然明知自己不应该问这种问题,但思绪业已完全乱成一团的语珊,不仅无法控制自己的语言和思考,就连她的身体也开始不听使唤的不停发出一些叫她感到羞惭的抖栗和轻颤,她一再磨擦着自己修长的双腿,好像那样便能冷却她灼热的乳房和发烫的下体,然而,她那早就湿透了的秘地带,渴望的却是更多的刺激和更进一步的解脱。

小仪似乎颇为了解语珊此刻的心思,她一面注意着语珊那双不知该往哪儿摆才好的柔荑、一面故意把嘴唇贴到语珊的耳轮上轻声说道:“姊,我算过……全部有超过一百二十个人吧!他们虽然很粗暴,可是也好会吃……每次都轮流把人家的下面舔得好美、好舒服……”

小仪才说到这里,语珊便突然嘤咛出声,只见她全身猛地像癫痫发作般的急遽打起摆子来,那张娇羞不已的标致脸蛋,时左时右的来回摇摆、间或做出困顿的掀昂动作,而她那双无所适从的柔荑,终于一手环抱着小仪、一手死命地扳在凉椅的边缘,接着她的喉咙发出一阵像在哭泣的呜咽声,然后她便一边浑身发抖、一边奋力的伸直双腿……

小仪知道语珊正在泄身,不过她不但装作不晓得,而且还特意将她攀在语珊左肩上的右手,悄悄地滑落在语珊那怦然怒耸而起的高峰上,那激烈无比的起伏,在过了好一阵子之后才缓慢的平息下来,小仪的手掌从那已然完全松弛的大肉球上得知,语珊的高潮已经释放得差不多,她这才静静的抬起头来望着语珊空洞的眼眸说道:“姊,我这样是不是很傻?”

尚且耽溺在快感中的语珊,一时之间根本没听清楚小仪在说什么,所以她在还未完全回过来的状况下,便有些答非所问的应道:“呃……还好……只要你没被他们弄大肚子就好……”

这种不知所云的回答,让小仪又一次的从心底发出冷笑,不过她不仅没有戳破语珊的丑态,反而还顺着语珊的语气说道:“谁说我没有被他们弄大肚子?……那时候要不是刚好碰到干爹和干妈他们,搞不好我早就去自杀了!”

听到自杀两个字,语珊这才整个回过来,原本整个瘫软在椅背上的身躯也赶紧端坐起来,她勉强沈淀下高潮方歇后的涣散心情,脸色严肃的看着小仪说:“绝对不可以有自杀的念头,大不了就是把孩子打掉……怎么可以傻到连自己的生命都不要?”

这时候的小仪又装出一付泫然欲泣的表情,她低着头嚅诺道:“可是……那时候人家连孩子是哪个人的种都不知道……告诉阿宗他也不理不睬……我身上要连堕胎的钱都不够,所以没办法,才会想到自杀嘛!”

语珊有些不忍的轻拍着小仪的后脑勺说:“你看……你有多糊涂,跟那么多男人作……也不晓得要避孕?”

小仪嘟着嘴说:“人家也每天都有吃避孕药……怎么知道会没效……”

语珊爱怜地搔弄着小仪的头发说:“你喔,人小鬼大,也不怕被阿宗他们玩坏身体……对了,那你现在还有跟他们混在一起?还是你怀孕以后他们就放你走了?”

小仪像是满腹委屈的说道:“哪有这么简单,知道我怀孕了他们还不是照玩不误……后来还是干妈请干爹出面,才把阿宗他们摆平的,要不然他们哪肯放过我?”

听到这里,语珊不禁对小仪口中的干爹、干妈起了极大的好心,她很认真的问小仪说:“你干爹、干妈是谁?你怎么认识他们的?”

小仪有些得意的说道:“我干爹就是贩卖部的史老板,这里的人都叫他老史,你应该也认识他吧?不过我是为了要筹措打掉孩子的费用,才毛遂自荐要到贩卖部上班的,刚好我干妈那时候从高雄上来,她看我心事重重的样子,就把我拉到办公室去问明一切,所以她才会跟干爹讲说好人要做就做底,要不然我怎么能够摆脱阿宗他们?”

“原来如此。”

语珊像是恍然大悟的说道:“那你算是遇到贵人了,没想到老史这个人还真是深藏不露,竟然能把你从那些混混手里救出来。”

听到语珊把事情说得如此轻松如意,小仪连忙纠正她说:“不是老史深藏不露,真正厉害的是他有个哥哥在黑社会当老大,如果不是他哥哥出面,恐怕我干爹也压不下阿宗他们。”

讲到这儿,小仪好像还怕语珊会不明白,她停了一下又说道:“事实上我的事也不是一次就解决,因为阿宗他们说我和干爹他们夫妻或兄弟并无任何关系,所以拒绝干爹他们的介入,后来为了符合道上规矩,我才会认老史他们夫妻当干爹、干妈,这样阿宗他们才肯放我自由的。”

听完这番原委之后,语珊难免对老史增添了几分好感,因为她一向都觉得老史这个人虽然长得高头大马,但外貌却显得太过于阴渖,看起来就像头心机颇深的老狐狸,因此她略带感叹的说道:“这大概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吧,没想到老史会是个性情中人。”

这时小仪亲热的拉住语珊的右手说:“我干爹和干妈真的都是大好人,这样吧,过几天我生日的时候,我再正式介绍你跟他们夫妻认识,这样你就会知道他们真正的为人了。”

对于小仪这个提议语珊并未置可否,因为她经常在这里碰到老史,所以严格说起来她和老史也算熟人了,不过对于小仪的生日她倒是有点意外的说道:“你几号过生日?怎么没早点告诉我好帮你准备礼物?”

小仪俏皮的朝语珊眨了眼睛说:“放心,姊,就算你要跑也跑不掉,因为现在全世界就只剩下你一个人肯陪我聊天了,所以我怎么可能放过你?不过,你什么礼物都不必准备,只要你肯来陪我吃蛋糕,对我而言就是最珍贵的礼物了。”

看着小仪那付喜上眉梢的模样,语珊不禁微笑的说道:“好了,说了老半天,到底哪天生日都还没告诉我,就自己一个人在那边乐什么乐?还有,要化妆品或是什么礼物,顺便一次都说出来。”

小仪又迅速地眨着眼睛说:“嗯……日子就是这个礼拜五啰,如果你真要让我自己选礼物的话,那我什么东西都不要,只要你这个超级漂亮的姊姊在我生日当天陪我过夜睡一觉!”

她一口气把那些话说完以后,马上又淘气的把脸挨近语珊的粉颊说:“怎么样啊?好姊姊,人家好久都没有人陪我渡过漫漫长夜了。”

小仪这种既像是在撒娇、又有些像是男女之间在调情的诡谲口吻,使语珊的双颊立刻又泛出红霞,因为此时的气氛似乎又回到了她刚才被小仪撩拨得心胜动摇、春水泛滥的景况,一想到这个,她连忙静心敛气的瞪了小仪一眼低啐道:“妳喔……老是口无遮拦,满嘴胡说八道,我又不是男孩子,你干嘛把话说的那么暧昧?”

小仪看见语珊那付羞赧中带点心虚的俏模样,忍不住吃吃笑了起来说:“哎呀!姊,你到底在紧张什么啊?人家只是开开玩笑……又不会把你吃掉,好了、好了,星期五晚上七点我在上海醉月楼等你,不见不散喔。”

“是远企三十九楼那家醉月楼吗?”

语珊边问边思索着说:“那我要晚半小时才能到,那天还要上班,我总得回家换件衣服吧?”

小仪点着头说:“没问题,那我们就等你到了再开动,对了,姊,你不是有件很性感的晚礼服吗?就是上回你和阿盛去参加饭店开幕酒会的那件……露背的,你穿起来超迷人的那件,把它穿来吧!因为我干妈也是个一流的衣服架子,我可不希望你被人比了下去。”

语珊没料到小仪的记性这么好,那次酒会有许多球友都应邀携伴参加,但小仪竟然还记得她那天的穿著,看起来这小ㄚ头的脑袋并不简单,不过听到小仪如此刻意的提醒,语珊倒是有点讶异的问道:“看来你的生日宴会很正式也很盛大哦?”

“没有、没有。”

小仪急急忙忙的摇着手说:“总共只有两桌人而已,多半都是我干爹连锁店里的员工,不过也有几个是我干爹的好朋友,有他们这种社会人士在场,我当然要把你这位万人迷的漂亮姊姊搬出来献献宝呀。”

听到小仪这么说,语珊忍不住甜甜的说道:“你喔……又开始学男人油腔滑调了。”

看到语珊那如沐春风的笑容,小仪肚子里的一股妒意便不禁油然而生,但是为了避免语珊发现她脸上不悦的表情,小仪便倏地站起身来说道:“好了、好了,我们也该去冲冲澡、换件衣服,这样就不会又油又滑了。”

一听要去洗澡,语珊便有些难为情的说道:“小仪,你先去洗好了,我要再多坐一会儿。”

小仪当然知道语珊不敢马上站起来的原因,不过她虽然心中了然,但并不想在此刻就叫语珊难堪或出糗,所以她便一边往外走、一边叮咛着语珊说:“好,那我先进去了,但是你也不要坐太久,再过一天阿盛就要出国了,你总该好好的陪陪他,以免到时候两地都喊相思苦喔。”

语珊还没回答,小仪便已经走远了,眼看四下无人,语珊赶紧用擦汗的毛巾潦草地抹拭着自己湿糊糊的下体,然后她才飞快的站立起来,用大浴巾围住她湿了一大片的网球裙后襬,当她脸红心跳的离开推杆练习区时,也不晓得为什么,她的脑海里就是不断翻滚着小仪被一大群男人压在床上蹂躏的画面,哦……不、那个女人不是小仪,而是语珊自己!

语珊再度感到自己的下体一阵肉紧,她慌张而踉跄的急忙冲进浴室里,连衣服都来不及脱掉,她便匆促的旋开水龙头,尽管冰凉的冷水瞬间便淋湿了她的全身,但在湿衣服包覆下的惹火胴体,却依然像在燃烧般的令她浑身都扭曲起来,她倚着壁板辗转反侧、饥渴地搓揉着自己曼妙的身躯,她闭眼仰首、性感的双唇微微张着……伴随着一声如梦似幻的叹息,语珊开始一件一件的脱掉身上的衣物,直到她已然一丝不挂之后,她才慵懒无比地踢掉她脚上的球鞋。

湿淋淋的长发披散在她充满醍醐味的娇颜上,她一手爱抚着自己傲人的双峰、一手缓缓地沿着小腹探向自己的胯下,莲蓬头的水束不断从她的头顶淋下,这时的语珊就宛如一尾活在水中,却呼吸不到新鲜空气的美人鱼,那越来越激烈的喘息、以及那渴望得到救赎的哀号嘴形,使小小的淋浴间里顿时变得春色无边、淫欲绵延……

当语珊终于听见自己发出的第一声呻吟时,她细长的中指也同时滑进了自己的阴道里,她虽然没有睁开眼睛,但她的眼前却浮现了一个男人模糊的身影,这个人应该就是阿宗,但是语珊并不晓得他长的是什么模样……啊!好难补捉、好难搜寻……语珊甩了甩螓首,另一张表情坚毅的脸孔出现了,那是理查!就在她正要欣喜的呼叫出声时,那张脸又霎时变成了阿盛,唉,怎么会这样?苦恼的语珊,使劲地挤压自己的乳房,然后另一脸孔便在她把自己的小奶头掐得发痛的那一瞬间,迅速取代了阿盛,这次出现的人是黎茂!

这张讨厌的脸……还有那根又粗又长、反射着淫水光芒的巨大肉棒,正一步、一步的向她逼拢过来……语珊想要躲避,但她的两条腿却不听使唤,而黎茂已经伸手准备要把她抱到床上……陷入绝望的语珊发出了一声令人销魂蚀骨的闷哼,她的中指深深地陷入阴道内,在抠挖了一会儿以后,她便开始自己抽插起来……而在黎茂的背后,这时又出现了一群男人的身影,他们全都看不清楚面孔,但语珊已经不在乎了,她在心底吶喊着:“啊……来吧!你们这群恶魔,如果你们真的那么想要……那就拿去吧!……我再也受不了这样的折磨了……”

“第一单元完,后续请待本书出版。超级战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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