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杰怎么了?说话,喂,说话啊?”被成功吸引注意力的男人甚至把你从火里拎出来,让人贴着墙边喘气,“身体被偷了对吧。你刚刚说脑子,脑子什么情况?嗯?什么叫‘把身体夺回来’?”连珠炮般发问,姿势不便,性器都抽出来,正贴在你身前一抖一抖的蹭的到处黏黏糊糊。
位置变化,冰凉的空气全往肺里涌,自主呼吸迟缓费劲,一时半会反应不过来。眼睑也沉身上也冷腿都脱力,股间还在往外沥沥拉拉流东西。介于任务圆满完成,就像交代完遗言准备蹬腿咽气了,再开口让你进行售后服务多少有些强人所难。你闭上眼,劫后余生,刚觉得可以踏实睡了,便被抓着脱臼的胳膊一通猛摇摇醒。
“继续啊??话不能说一半啊??”
脑袋也晃身子也晃,胃里扭着绞着差点吐出来。你费力咽了半天涎水,硬逼自己往外蹦字,“ホ……”
“ホスト?下海了??刘海那么怪也没关系嘛??”
——这能是从一个“じゅう”就猜出“脑纵隔”的人说的话??身体不适还吵得要命,满脑门都像站满了鸡掰吵闹的小人举着喇叭转着圈的边跳边喊。挤挤眼睛,你再做尝试,
“ホ……ホル…”“ホテル?断水断电吧现在,他能去哪开房啊?”
——懂了,就是在搞你。
总是这样。
朝圣时被一广场黑漆漆的脑袋膜拜顶礼的至高,就偏偏要插科打诨不着四六,拿着圣钉圣杯朗基努斯矛玩空抛接物,一脚踢翻金约柜踩着都灵裹尸布跳踢踏舞——会给人一种糟糕的错觉,像明近在咫尺唾手可得似的。
不可以给人这种误解,凡俗是会多想的。比如以前,比如现在。现在你要是还有力气大概会气到浑身发抖,抓起枪给这个烂人脑袋开一炮。但你一点力气没有,甚至连手都用不了,只能咬紧牙继续,
“……ホル、マ…”“クルマ?搭车去酒店开房下海?什么啊,不是说只剩脑袋了嘛?这也太超过了吧??能不能——”
气到发疯。这个逼人就是瘫着仰着在空王座上瞎晃悠腿,顺带手朝人脑袋一件一件扔圣物听响玩。憋火到血都直往脑子里冲,你几乎出于本能嘶吼着把对方打断,
“ホルマリン!!”
“……ホルマリン?”他眨着眼睛重复一遍,向你确认,“是说杰……呃,杰的脑子,被你泡在……福尔马林里??”
你点点头,扭脸吐在地上。恍惚间幻视了荆棘冠上打出的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