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里提留着自己缀满铃铛的绣鞋,蹑手蹑脚地潜出了鸣翠殿。宫墙外欢声笑语,今天是帝都一年一度的踏春游会,母妃拘她拘得紧,长这么大永宁城都没好好逛过。
鸣翠殿殿后古树参天,她将鞋随手一扔,纤纤十指攀着粗壮的树干吃力往上爬。
“啊!”不料一脚踩空。
他初见她时,她头发凌乱不堪,襦裙被扯的不成样,一双精致白皙的玉足还露在外面,当真是窘迫!
他一身赭黄蟠龙服,眸若廖星,嘴角抿着一丝笑意:“这璎珞好生精致,竟是触手生温的昆仑暖玉,它可是郡主的?”
他嘴角的笑容像极了话本里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她年纪虽小但字全都认得,贴身侍婢里有个叫沐紫的,专门喜欢看这些市井本子,都是最新最全的,她处于好当然也看过几本。
“这个还给我!”她着急一把抓过他手中把玩的玉璧,这可是他们成家的世代相传的传家宝。
可能是周遭杜鹃红的有些过分,竟将她的双颊染了几分酡红。
也不知道那“好生精致”和“触手生温”说的是她那块昆仑暖玉,还是她的玉足,就好像是太液池里那似开未开的莲瓣,娇小可爱,让人爱不释手。
他俯身细细查看她已经红肿的脚踝,一把将她打横抱起。
“哎!你快放我下来!小心我告诉姨母说你欺负我,打你板子!”她心里憋着气。
“哈哈!”他笑声朗朗,恍若宣纸上晕开的淡雅梨花,“就是欺负你怎么样!”
阖宫里,永宁城,谁不知道她是最恶名在外的大家闺秀,仗着皇后是她姨母,自己又是陛下亲封的清河郡主,娇纵跋扈,无法无天。
甚至连谢崇都半是认真半是玩笑,说她如此年幼,便已经有了她姨母的风范。
她是何等的贵人,只有她不认得旁人,哪有旁人不认得她的道理,谢宵对这位大名鼎鼎的清河郡主可甚是耳熟。
今烧了陛下亲赐给张贵嫔的绫罗,明儿偷了李娘娘的珍珠项链碰珠珠玩,甚至发脾气从太极殿上往下扔琉璃瓦,也是宫女太监提心吊胆的跪了一地,声声求着:“小祖宗,您小心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