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实在是前所未有的异体验;就像很多根极细的吸管探进了精海,四处乱搅一通,然后将被达迦草污染的海水一点点抽出,换成如圣泉一样清澈的水源。
这个过程相当煎熬,时间也很久,尼禄感觉叶斯廷的手掌在发颤,立刻询问:
“怎么了?如果感觉不对劲,我会立刻中止。”
“……不,只是……有些,难以形容……”
叶斯廷试图把紧蹙的眉舒展开,好让尼禄别再露出那副担忧情。
但他失败了。
“好像有人在我的精海里,抽取……什么东西……”
他心念电转,抬头看向尼禄:“您是在让圣子殿下治疗我吗,陛下?”
尼禄不回答这个问题,还是低着头,注意他的情变化:
“你觉得有作用吗?要说实话。”
叶斯廷点点头,又勉力忍住一波不适,低声道:“……吸食达迦草是我的选择,尼禄。埃利诺没有参与这件事。所以,你其实没有必要……”
“同样,我想要治好你,是我的选择,而非源于你时常臆想的什么补偿。”
尼禄冷冷打断他。
叶斯廷对自己的性命有种散漫的不在乎,在贵族面前自曝身份时是这样,延迟离开辐射区时也是这样。
并非是他有意如此,而是似乎是某种经历刻印在他灵魂的惯性。
叶斯廷没有详细提及遇见自己前的过去,尼禄不明白这种惯性的由来,只觉得唯独这点,着实让自己生气。
“难道你真以为我会放任你拖到病重,随手丢下一封密信,然后就逃离帝国,在宇宙深处漂泊到死亡吗?想都别想。无论多少次,我都会把你抓回来治好,如果想要责怪什么人,就责怪当初给过我那段时光的你自己就好。你到底需要我告诫多少次,才会明白你的死对我意味着什么?”
叶斯廷挨骂了,挨得有些措手不及,绿眼珠直愣愣盯着尼禄紧绷的唇角。
他很快说了声对不起,脑袋低下去,情难得有些发慌。
过了一会儿,他又很轻地追问了句:“意味着什么呢?”
尼禄攥紧了他的手腕,恼怒地瞪着他。
但是片刻寂静,叶斯廷感觉手腕的力度减轻,少年微微沙哑的声线响起。
“我被迫为很多人哀悼。叶斯廷,不要再让我成为哀悼的那个人。”
叶斯廷曾亲眼目睹过那一切,他知道这句话对尼禄的分量。
白发秘书官心脏泛起疼痛,不由轻轻将尼禄的手攥住。
“我明白了。对不起,是我的坏习惯,我不会再这样了。我会好好改正,努力适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