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了自己会开心点儿吗?可是怎么确定那不是怜悯呢?脑中又重播自己在倪诤面前手抖焦虑的样子,越是回想越是心惊肉跳,非得这样逼得让他拒绝不了自己?你快爱我吧你不爱我我就快疯了,虽事实确是如此,可这和得不到玩具就在地上撒泼打滚的小孩又有什么区别?
这焦灼的矛盾使得他心绪不宁,因而凌晨五点多收到好友申请通过的消息时,并无原先期盼的快乐,蓝焉只是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他看一眼时间,小心翼翼地打字:怎么醒这么早?
短短六个字打错两遍,他删了又打,点下发送时心怦怦怦怦跳起来。发完又是忐忑,早起一定是有要紧的事,人家根本没空搭理你,真是上赶着讨骂。
过去五六分钟,那边才回:去鲜花市场看看。
又跟了句:你没睡?
怎,怎么猜到的。蓝焉咬了下嘴唇,斟酌着用词:不是,就是醒来上厕所,顺便看了眼手机,刚好看见你把我的申请通过了。
倪诤也不知道信没信,发了个嗯,聊天框便不再有动静。
刷牙洗脸去了吧?蓝焉安慰自己,刚起床有挺多事要做的,况且都说了要去花市,没时间和你瞎聊是正常的,不要因为这个就患得患失,丢不丢脸。
他把自己给哄好了,想了想又多此一举地解释一句:你的微信我是向小谨要的,你别不高兴。
发完这话他便锁了屏幕,像掀起肚皮的死鱼那样直挺挺平躺着,手机紧紧握住放在胸口,心跳仍然不知疲倦地剧烈跳着。
这颗心定定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想。倪诤手里是不是有个遥控器,连一根隐形的线,一端就接在自己这颗心上?他按一按,心便黯淡了,静止了,沉睡了,他再按一按,心又复苏了,亢奋了,抖擞了。
这心早已是他们二人共有的了。
蓝焉翻了个身举起手机。两分钟前又有了新的回复,倪诤说:我知道,她昨晚就和我说了。
第二条:我没不高兴。
最后一条:记得吃早饭,这几天太阳都很好,空的时候可以多出去走走。
七点多,阿萨被闹钟震得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缓过来后磨磨蹭蹭花了十几分钟穿好衣服下床。上午约了新客户在工作室面聊,他趿拉着拖鞋往房间外走,习惯性准备掏出手机点个外卖,等到了工作室正好能吃上。
然而刚打开门,食物的香气就瞬间涌入他鼻腔。阿萨揉揉眼睛一看,坐在桌边捧着蛋饼的这个人的确是蓝焉没错——可他今天怎么起这么早?
“太阳打西边出来啦?”阿萨走过去拉开张椅子,“今天怎么这么懂事,一大早就准备好早餐准备孝敬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