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人都没出声,服务员把香菜撇到一边,把其余配菜倒进锅里,用大勺子搅和两下说已经可以吃了。
等他退出去之后,眼一直在郎弈和余年之间来回打量的晏绥终于忍不住出声,“咱们一起吃饭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不吃香菜这毛病。”
闻言余年一下子坐直了,正想解释,郎弈不疾不徐地拆开一包餐具,掰开里面的筷子蹭了蹭,“有你什么事。”
在场的人心知肚明,不吃香菜的人保准是余年。
谢宇川没有晏绥那么八卦,他用铲子铲下来一个饼子放到白榆面前的餐盘里,又给他的碗里填满了锅里的每一样食物,最后还加了一勺汤,完全没注意到周围人的目光早就从郎弈那里转移到他这边。
白榆也没注意到,他的视线始终跟着谢宇川的手来回移动,看他把土豆茄子一股脑盛进碗里,白榆用筷子夹起饼子咬了一口,香甜的玉米香气瞬间充斥整个口腔之中。
余年是d市人,之前也曾吃过几次铁锅炖鱼,他不像白榆第一次吃没有经验,郎弈也不是谢宇川。
余年这么想着,直到他面前的盘子里出现了一半剃掉了鱼刺的鱼肉。
余年抬头对上郎弈的视线,郎弈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歪头对着他笑了下,随意扎起的头发动作间掉下一绺,余年藏在桌下的手不自觉勾想去勾手腕上的发绳,却只摸到一手空。
饭桌上一时间只剩餐具碰撞的声音,看起来似乎都忙着吃饭,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余年这才放下心来,拿起筷子前不忘对郎弈轻声说了句谢谢。
一条四斤多重的鱼外加一锅菜,十个贴饼子,一桌子人吃了个精光,最后一块排骨在大家的谦让下,由猜拳输了的叶司丞收入囊中。
吃完饭将近晚上七点,周围没有什么好去处,但刚吃饱就回去着实有些受不住,想来想去谢宇川决定带他们回到刚才和白榆看日落的地方。
因为认识路,谢宇川和白榆走在队伍的最前边,这条马路笔直地通往海边,其实也不太需要去找。
所以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反正几个人走着走着就拉开了些距离,走在最后面的是一下午气氛都不太对的郎弈和余年。
余年的个子比郎弈矮了五六公分的样子,因为有些瘦,所以站在常年运动的郎弈身旁看起来差距很大。
余年摸着自己空落落的手腕几次欲言又止,他眼一会儿落在郎弈故意扎起来的丸子头上,一会儿又垂落到地上,像是在看自己笨拙的影子。
下午那会郎弈和他聊了很多。
以前郎弈总把他当小孩,刚认识的时候还好点,那阵子郎弈为了白榆的事没少操心,和他说话时有求人办事的自觉。
等后来越来越熟,郎弈的本性就暴露了出来,总会时不时逗弄余年,明知道他话少,性格也慢,偏偏就爱招惹他看他着急又说不出话的样子。
余年长久的暗恋在那个跨年的夜里被郎弈知道了,虽然当时郎弈也说了对他的喜欢,可余年心里明白,没有谁会对一个人上心到找警察朋友询问完案情,等一切事情解决后,又转过头来对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其实我喜欢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