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玩玩具的时候,因为还不认识其他人,她坐在旁边握着一个娃娃看她们玩。
可能是因为那之后发生的事情,也可能是因为当时娃娃区里都是女孩子,只有柳擢双一个男生跟在虞画寒后面,屁颠屁颠的,听虞画寒使唤,所以温南对当时的画面记忆犹新。
她记得,有个女生左右看了看,忽然把她手里的娃娃抢过去了。
事发突然,她根本没反应过来,就被那个女生抢夺时的动作甩到脸,条件反射地就闭上了眼睛。
再等她睁开时,看到的就是自己手里的娃娃没了,脸还痛了起来。她下意识的,就哭了。
幼儿园的年纪,又是小班,大家对‘保护’都没什么概念。看到有人哭,能去找老师说明都不错了,更别说是站出来保护她了。
但虞画寒还真做到了。
几乎是她哭出来的那一刻,她就看到虞画寒直接抓起地上一个娃娃,扔过去,砸在那个女生身上。
温南有点懵了,那个女生也懵了,然后瞪着虞画寒看了两秒,就也哭了起来。
甚至,哭的声音更大、更响亮,都直接超过了温南。
就仿佛,她才是那个受害者。也仿佛,虞画寒刚才砸的那一下力气极大,即便只是一个娃娃,也能把人砸哭出来。
而面对那女生的哭叫和找老师,虞画寒满不在乎,还是该干什么干什么。
后来,老师来了。温南印象中,老师好像问了很多问题,最后那个女生好像也给自己道歉了吧。
但温南只记得虞画寒扔娃娃的那一下。动作又快,又果断,反击得相当野蛮。
却很帅气。
一看,就是一个从小被家里宠坏的小公主。有气就发,从来不委屈自己,也从来都不在乎后果。
很不好惹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被虞画寒那样保护过,纵使那一看就是无心之举,温南也开始天天找虞画寒玩。
时间长了,她也更肯定了自己一开始对虞画寒的印象。
虞画寒确实是一个被家里宠坏的人,也确实脾气不小。只不过,并没有那么刁蛮,不会真的不分青红皂白就发脾气。甚至,一般情况下她都不会有太剧烈的情绪起伏。
能一下就把她惹火的只有柳擢双。被她刁钻对待的,也只有柳擢双。
虞画寒基本上只会对柳擢双乱发脾气,指手画脚。而柳擢双,完全是一个乐在其中的样子。总是跟在虞画寒后面,任劳任怨,几乎可以被称之为当牛做马。
只是,他那贵气的模样,很难让人说出他在给虞画寒做仆人这种话来。
但说白了,虞画寒对他和对别人不一样,就是柳擢双一手养成的。
是柳擢双自己放纵、娇宠出来的虞画寒这样的只针对他一人蛮不讲理的性子。
无论虞画寒对他做什么,他都从不生气。不但照单全收,还收得极其享受,不亦乐乎。
完全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之后两人逐渐走到一起,在温南眼中,也是迟早的事。
早在看出来柳擢双有刻意纵容虞画寒对他那些无理取闹的行为时,她就从柳擢双和表面温和完全不同的眼底里,有点隐隐地知道柳擢双是想干什么了。
所以,两人在一起,也是“自然”的事。
但也因此,在柳擢双走后,温南最担心的也才会是虞画寒。
他们那样特殊的关系,那样捆绑的状态,那样长久的陪伴,虞画寒的生命里就没有一天,是没有柳擢双的。甚至,虞画寒的生活,就都是由柳擢双一手操办的。
他们从未分开。却突然间,有一个人消失了。换做是谁,都无法接受,也难以接受。
所以,在虞画寒看着那受害者一家表情难过的时候,温南极其担心虞画寒是不是一直在逞强。
葬礼的时候,虞画寒没哭,温南就有些害怕虞画寒会因为强行压抑自己,而出什么情况。
因此,也一直格外关注虞画寒的精状况。
三人大步来到商场门口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外面就轰然下起磅礴大雨。
温南回头看着一秒降临的雨幕,想起了刚才路过的几个人,也想起了还在那条路上的时候,虞画寒问她的问题。
她停下脚步,拉了拉虞画寒的手,在虞画寒看过来的时候,说:“我和你做朋友,是因为你很好。”
温南说得有力而又坚定。即便幼儿园那件事,只是一件很小的事,她也知道,虞画寒是一个很好的人。
虞画寒盯着她看了两秒,忽地笑了。她当然知道温南一路上都在想什么,也早就知道了温南和自己做朋友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虞画寒感到意外,但也不由得觉得温暖。温南果然像她的名字那样,能让人觉得温暖。
那些她都已经不记得的事情,温南居然还一直记着,甚至是记得那么清楚。
把那些她自己都不知道且没认为是多么了不起的好意,都给记住了。
搞得她都不好意思了。不就是帮忙教训了个人嘛,有什么好记的。
“我知道。”虞画寒说。
她看着温南,同样认真地回。只不过,那表情持续不过一秒,就臭屁得瑟起来,“我当然知道我很好了。”
“去哪找我这样一个人美心善的算子啊?”虞画寒一张过分美丽的小脸越抬越高。
几乎都是要抬到天上去了。让她那一张如画的脸孔,都过度下凡了。
温南笑着打断了虞画寒这要持续下去的行为,拉着她往里走了两步,“行了行了,知道你好了。走吧,去吃饭了。”
三人迈开步子。
背后突然传来骚动,有人尖叫,有人说脏话,还有人踏着雨水发出响彻的跑步声,正在向他们冲来。
紫丁簪:
唉哟哟哟哟哟哟哟,隔壁看了是谁羡慕死了,我不说。是哪几个都羡慕死了,我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