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月眼睛一亮,下意识问:“这个宽容的边界线在哪里?是一次性宽容还是永远宽容?”
“这你得问先生。”
佣人走上来,靠近许清月。
“如果你需要药,我可以给你。”
她从围裙里拿出一个药盒,双手奉给许清月。
“如果你还需要水和食物,恕我无能为力。”
这就是只有一次宽容的机会。
许清月盯着那盒药,凝眉许久,像是很纠结。而后,她抬脸,摇摇头,“暂时不需要,谢谢。也许我多跑几趟厕所就好了。”
佣人没有劝她,收回药盒。
“那请允许我为你的游戏伙伴做健康检查。”
许清月没有阻止,静静地看着她走到蛇笼边。面色平静,但手心的汗水浓到打湿了紧紧拽住的睡衣的袖口。
窗帘被佣人用力扯掉,蛇笼浮现出来。下一秒,她听见佣人发出艰难的惊呼,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朵里响亮成鼓,嘭嘭嘭!
“许小姐!”
她愤怒地叫她,手速极快地摸出那串钥匙打开蛇笼。
打扫卫生的佣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上前和她一起抬森蚺。
它太大了,肥硕的身体盘成一圈一圈,蛇尾巴搭在中间位置。佣人们要躬身站进蛇笼才能将它一点一点从笼子里挪出来。
嘭!
它的身躯放在地毯时,许清月感觉整栋房子都震了震。
一股恶臭从它的尾巴处散开,佣人舒展开它的尾巴,看见那丑陋的模糊不清的腐烂到极致的伤口,情凝重了几分。
许清月像是吓坏了,目含恐惧,“我、我我我……”
吓得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它怎么回事!”
佣人脸色沉重,目光沉沉地盯着许清月。许清月满脸慌乱,像是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脸色苍白如纸,肩膀微颤,像是快要受不住地晕倒了。
佣人语气冰冷,“我会告诉先生。”
许清月站起来,急急走到佣人面前,抬起手想抓住佣人,又害怕地放下来。双手十指纠缠在身前,不安地拧成结。
“我、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这、这和我没有关系吧……”
她面色急切,语气焦灼,心虚而急地问她。望着佣人的视线犹如初见生人的麋鹿,胆怯而害怕,让人忍不住想要安抚她。
佣人张嘴,话在舌尖转了一遍,而后意识到自己不该多话,然后合上嘴,转身沉默地叫佣人抬森蚺。
她头也不回地走掉。
许清月扶着书架,眼睁睁看着佣人们抬起庞大的森蚺,从房门走出去。
硕大的头颅先出去,外面响起一片尖叫。
曾海蝶和林弯弯靠在斜对面的走廊扶栏边,遥遥望着被抬走的森蚺。
两人相视一笑。
“这下完了。”
林弯弯歪头问她:“你干的?”
曾海蝶挑眉,“别乱说。我可是很怕她那条蛇。”
林弯弯嘻嘻笑,“昨晚我下楼时看见你进她房间了。”
曾海蝶脸色变了变,她想起昨晚。她出门时,许清月在走廊里慌慌张张地跑,不知道在跑什么。
她是进了许清月的房间,但当她掀开笼子的布时,森蚺抬起那颗丑陋的头,睁着拳头大的眼珠子盯着她,血盆大口张开的瞬间,她什么都不敢做,所有来之前的打算瞬间烟消云散,只知道跑,仓皇夺门而出。
那么凶,那么大,那嘴巴张开,她会变得像一根头发丝一样根本不够塞它的牙缝。她怎么还敢做什么。
“没关系啦。”
林弯弯瞧着曾海蝶惊惧变幻的脸色,笑着拍拍她的肩膀。
“我不会说的。”
曾海蝶看她,心底浮现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厌恶。
明明她一直想的,如果有人愿意和她做朋友,无论对方是什么的人,她都会很喜欢。
偏偏,林弯弯不那么让人喜欢。
不过,如果说她进房间什么都没有做,没人会信,要说她做了什么,同样没有证据。
就让林弯弯自以为自己的猜想是真的好了。
曾海蝶顺着她的话,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