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认出自己,是对的不是。
即使过了这些年,苏妧仍旧能一眼就认出陆砚瑾。
他同世间的儿郎都不一样,至少对苏妧来说是这般的。
胸腔之中的跳动愈发剧烈,苏妧开始时有多不想嫁给陆砚瑾,如今就有多么的欣喜。
苏妧一天的愁容,在这一刻消散殆尽。
竟然是他,原来她嫁的人,就是她喜欢的郎君。
抱有这样的想法,苏妧几乎是一夜未睡。
晨起芸桃端着铜盆进来,见苏妧规矩的侧卧在床榻上,轻声将她给叫醒。
苏妧眼下有着极重的青黛,脸颊两侧还尚且有红痕在。
她用手轻轻触动,是真实的,并不是假的。
昨夜见到的人,是他,是那位同她相伴数十天的儿郎。
如今,已经成为她的夫君。
苏妧心中雀跃,在脸上都显露完全。
芸桃看到有些吃惊,但终究没有开口。
昨日的事情她们这些女使不可能不知晓,王妃竟还是高兴的。
苏妧从芸桃的口中得知,如今府中还有一位老祖宗,也是陆砚瑾的祖母。
陆砚瑾一房为大房,只有母亲陆夫人周氏一人尚且还在。
二房与三房的叔父婶婶都是康健的,二房的大哥陆谒瑄为府中长子,长嫂如今正掌着家中的中馈。
昨夜一直没有睡好,苏妧敷了一层粉在脸上,可倾城之姿却半分都没有被掩盖。
芸桃手笨,是由旁的婢女来的。
女使在帮苏妧上妆时,不免有惊叹。
苏妧倒是没注意这些,只是满心想着,今日陆砚瑾应当也是会去的罢,她要不要稍微多打扮一些。
从前见着府上有婢女去见心仪的小厮,总是要装扮上好一阵。
苏妧看向眼前的首饰盒,方才的期待在这一刻全部都落空。
她没有什么首饰的,自小到大,她最常带着的就只是一根素钗,其它的都不大拿的出手。
女使纵使手再巧,没有像样的首饰也只能讪讪一笑。
苏妧摸着发髻同她道谢,“簪这跟素钗就好。”
女使本是想要说什么,但她们这些伺候的人都得了府中管事妈妈的训话,只是答允下来,而后什么都没说。
从前在家中都梳少女发髻,如今嫁人之后,所有的乌发都被盘在脑后。
铜镜中的她要比从前成熟许多,苏妧看着同从前完全不一样的模样,唇边挂上些浅浅的淡笑。
总归,是同他有些关系了不是。
苏妧被人领着朝老祖宗的院中走去,一路之上王府中的景色全都映入眼底。
这是苏妧从未见过的美景,也是她多年来头一次在府中可以走这般的久。
老祖宗的院子外头已经没有人,但是站着不少的婢女、小厮。
苏妧加快脚步,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这是头一回见到王府众人,也是及笄后的第一次,她用不一样的面貌见到陆砚瑾。
她伸手摸下脸上的妆面,又猛然间想起怕给弄脏,赶忙将手给放下。
外头站着的女使将房门打开,苏妧迈着小步朝里头走去。
陆砚瑾背对着苏妧,肩膀宽厚,腰身劲挺的站着。
苏妧望过去,只是看见他的身影,心中的空落就被填满许多。
深吸一口气,苏妧用毕生所学的礼仪缓缓过去,站定在他身旁时,生怕哪一步做得不好。
好在,他虽一言未发,但却并未有不喜的情出现。
苏妧知道,这是没什么问题的。
自到苏家,她就不大受重视,旁的姊妹都可以去学堂上学读书,更多资源加入叩叩群:药物而二期五二八一还会请各位嬷嬷前来家中教授礼仪之事,唯独苏妧从未露过面。
所以,别人并不知晓苏家还有她这么一个女儿也甚是合理。
以至于现在站在老祖宗的身前,众人都在不停地打量苏妧。
昨日各个院中的人都关注着瑞岚院的消息,骤然听闻上花轿的人被换,就更为琢磨不透其中种种。
苏妧虽是个小家碧玉,却也并不是上不得台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