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长的眼镜是有由头的,随便取一本书,字里行间都有勾画批註。崔建军顺着圈圈点点看下来,就像首长陪他一起读一样。他不时被笔记逗乐,刘源抬起头问他笑什么,他把那段话念出声,之后他们都忍不住笑起来。遇到不明白的地方,首长给他解释,再从书架上找出几本让他参照着看,比他闷头一个劲想方便不少。
「这么多带子,还没哪首歌把笛子放里边过。」
「外国人不了解中国民乐,这种歌只有靠我们自己写,」莫名的豪情充满胸怀,建军朝对方发愿:「以后我写一首带笛子和小号的歌,这样就可以一起演啦!」
「好想法。那我等着小崔同志的大作了……」
溺水者对浮木的情感能称之为爱么?这个问题需要分类讨论。获救者上岸后或者怀有淡淡的感激,或者拋之脑后;而当他还在水里挣扎,在求生欲的挤压下,那根木头就是他所能看见的全部,除了紧紧抱住它,别无选择。这样唯一而炙热的情感,算不算爱?十八岁的小号手没有考虑这些,因此,二十八岁的摇滚歌星会对975年的一场暴雨记忆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