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萨摩耶还是大金毛不重要。
安浔眼睛越过闫贺安宽阔的肩膀看向天空,不自觉带着点笑容想,嗯,总之是狗。
本该最漫长又难熬的高三,对闫贺安和安浔来说,反倒是最无忧无虑又让人留恋的时光。
往后的许多年,脑海中划过一个关于高三的细小碎片时,大概都会无意识翘起嘴角吧。
彼此陪伴,一起向着未来走去。
只需要专注眼前的一道题目,然后只顾着幸福就好。
安浔一辈子都很难忘记这段时光。
高考前夕,倒数一百天。
安浔给任清华讲题,闫贺安给韩宇南讲题。
作为体育生的韩宇南也开始学习了,因为他也要卡录取分数线,虽然分数要求不高,但如果他什么都不学也是有考不过的可能的。
转学之前的闫贺安肯定想象不到,他也有给人讲题的一天。
可以说,安浔改变了闫贺安的整个人生。
闫贺安根本想象不到,如果他没有遇到安浔,他未来会在哪里,做什么,过着怎样的日子。
不论怎么想象,都百分百,没有现在跟安浔在一起幸福。
全班的氛围都像张尧“预测”的那样,变了很多。
高二时很少有人自主学习,只要班主任不在,就必定会见缝插针放松聊天吵闹,那时候大家都对张尧所说的各种“鸡汤”和“时光飞逝”嗤之以鼻,左耳进右耳出的当耳旁风。
谁能想到呢,有一天他们竟然也会怀念当时没耐心听的唠叨。
那种唠叨,回想起来,有种让人酸涩的踏实和温馨。
升上高三后,离高考越近,大家的经越紧绷,越沉默寡言。
张尧不再需要唠叨了,大家也会主动学。
浪费时间会觉得不安。
时间像被人提着菜刀追杀一样,本来是慢悠悠地跑马拉松,越临近高考,越像玩儿命逃跑一样疾驰而去,一路飞奔。
一个月。
十天。
一天。
在学校的最后一天,二中三年来头一次,提前半天“放学”。
可是大家都舍不得走。
所有人都知道,“放学”,其实就是,他们穿着校服走进这所学校、告诉别人自己是“二中的”学生的、最后一天。
任清华哭了。
她哭得太有感染力,只是嘴角一撇努力抿住唇,用手胡乱抹了把眼睛,秦莫莫就汪的一声跟着哭出来。
明明也不是难过。
就是,就是……
谁会舍得呢。
从明天起,就不再有再寻常不过的明天见了。
他们不会再坐在这间教室里上课,吐槽教导主任上化学课老是迟到,开小差枕着胳膊扭头望向窗外去看梧桐树,大课间争先恐后跑去小卖部买刚做好的热腾腾的肉夹馍,拿到假期要做的卷子拖着长腔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