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有苦衷,你有苦衷就可以毁别人的前途了?
这也就是陈寄北能力强,自学也能学会,又抓住了机会,不然还不知道能不能翻身呢。
“所以小陈是怎么做到天天来接媳妇儿,还能做出十二个桶的?”张淑真不解。
郭姐也想不通,“这手把,都能自己当大师傅带徒弟了,他不是在家天天点灯做吧?”
这就是念书时好多同学都会冒出的问题。
这个人天天上课睡觉,还考这么好,是不是晚上回家熬夜学习了?
结果晚上去人家一看,人家睡得比你还早,你说气不气?气不气?
当然陈寄北晚上回家肯定加班了,却显然没这些人想象中的多。
夏芍望着加班后期竟然还能有精的另一个卷王叶大勇,叹气,“卷王的世界咱们不懂。”
实在卷不动了,她还回去跟陈寄北嘟哝:“加班有风险,给我们这些不想加班的留条活路吧。”
陈寄北闻言微顿,看向手里的牛皮纸信封。
夏芍这才想起来发工资的日子又到了,勉强打起精,准备用小钱钱抚慰她疲惫至极的心灵。
结果打开一看,“怎么又多了?”
上个月还是六十多,这个月他整天来接她加班,基本没干什么,竟然过了七十!
夏芍怀疑自己数错了,就要再数一遍,陈寄北说:“做那十二个木桶,单位给我两块五一个。”
木桶工艺复杂,马四全做一个也要差不多两天,两块五绝对不多。
但谁也想不到他这么快,这么拼,一面接着媳妇儿回家,一面还能做出来十二个。
夏芍决定收回刚刚的话,“你和我们这些胸无大志的不一样,党和国家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党和国家?”男人蹙了下眉。
夏芍一听也反应过来,有点无语,“和那帮积极分子呆久了,被传染了。”
不过七十多啊,加上她拿命换的钱,这个月他们都有一百二了。
夏芍照例给了陈寄北十五块钱零花,又商量他,“天快冷了,咱们买点线打两套毛衣毛裤吧?”
东北这地方实在是冷,一立秋,早晚就凉了,上班都得搭个外套。到了阳历九月份,更是一场秋雨一场寒,十月一一过完有些地方晚上甚至会达到零下,俗称下霜。
所以在东北老寒腿是常见病,很多女性也都会出现痛经。
夏芍这具身体本来就不好,估计会比一般人更畏寒,毛线再贵,也得给自己打一套。这样毛衣外面再套一层棉衣,就比别人多一层保暖,冬天也没那么难过了。
“你做主就行。”
家里要添置什么东西,从来都是听夏芍的。
不过陈寄北正推着自行车,突然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织吗?”
夏芍发现他薄唇轻抿着,眼睛竟然有点亮,扯扯被自己缝歪的扣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
陈寄北敛住眸不说话了,又重新转了回去。
说是要打毛衣,中秋之前夏芍根本就没假期,哪来的时间买毛线?
中秋前一个星期,目标是铁娘子的张淑真都顶不住了,回家歇了三天。看她那么大的肚子,夏芍都担心会累出个好歹,还好三天后人回来,看着已经缓过一口气了。
只有叶大勇班里那几个还在打鸡血,人看着也很疲惫,但就是热情不减。
果然信念才是这世上最大的动力,夏芍算是服了。
好不容易熬到农历八月十四这天,只要晚走一会儿,把最后这锅月饼凉凉打上包装,这漫长的加班就结束了,夏芍也可以含泪挥别叶卷王和他的小伙伴们。
算算他们这些日子打的月饼,酥皮和双酥因为要做油酥自己擀皮,比较费时,做得比较少。
广式每年做得也不多,这几样加起来,一共只有四五百斤。
但浆皮的就多了,尤其是糖馅儿的,八个人少说也做了三千斤,都能装满一个卡车了。
结果月饼打包完,衣服换好,就等回家享受明天的假期了,饼干班的人过来找他们握手了。
几人语气真诚,挨个和他们说很荣幸能和他们一起共事。握到夏芍的时候更是表示,夏同志是他们见过最优秀的女同志,希望明年还能和夏同志合作,携手共创辉煌。
夏芍:“……”
夏芍十动然拒,“我们都是厂里的一份子,应该服从厂里的安排,不好擅作主张。”
“还是夏同志有觉悟!我们就是厂里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很有觉悟的夏同志一下班看到陈寄北,那口气就泄了,回家的时候,甚至连车都不想爬。
眼见陈寄北要过来抱她,她才慢吞吞爬上车后座。
虽然今天走得晚,天已经黑了,但周围还有同事呢。
夏芍注意到陈寄北手里还拎着个邮包,“谁寄过来的?”
“没谁。”陈寄北皱眉,显然不怎么想说这个,转而问:“那就是你说的王哥?”
这要是夏芍战斗力正常,肯定得问问他憋了一个月,终于不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