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门的蓝翎卫互相对视了一眼,上前给她见礼。
“见过少君。”
玉珠儿不自在地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少君深夜前来,所谓何事?”一人试探地问。
“本少君想见张庭之一面。”
蓝翎卫闻言有些迟疑:“这……陛下命我等在此看守,少君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玉珠儿瞪着眼:“母皇叫你们看守只是别叫人跑了,又没说不准人进去!反了你们,连我都敢拦!让开!”
玉珠儿凶巴巴地挤进去,王志跟在身后,狐假虎威地把两人撞得更开。
两名蓝翎卫低着头,不敢得罪位高权重的储君。况且玉珠儿说得没错,女王确实没下令不准人进去探望。她们刚刚那样说,只是好心提醒玉珠儿,不要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再跟张庭之扯上关系罢了。
但如果她坚持,那她们也没办法。
玉珠儿忽然转过身,瞪着王志道:“你给我站在这儿,别跟进来。”
王志一愣,果真委屈巴巴地站在原地看着玉珠儿离开。
一名蓝翎卫有些犹豫地道:“要不要禀告陛下啊?”
王志眼睛一瞪,朝那人凶道:“告什么告呀!我们少君做事需要你们指手画脚?站好你们的岗,我会在这里盯着你们,敢去告状试试!”
蓝翎卫齐齐像咽了苍蝇一样,撇开视线不与这胡搅蛮缠的小侍一般计较。
王志杵在中间,眼睛跟针一样地盯着这个,又盯着那个。
玉珠儿轻轻地推开殿门,小心跨过门槛,慢慢向内室走去。
“庭之?”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张庭之缓缓睁开眼睛,视线向桌上的香炉看去。
袅袅青烟从孔内升腾而起,在这寂静的房中看上去有几分诡秘。
……
沈初茉放下手中的兵书,听到眼线汇报玉珠儿已经前往张庭之的住处,她一点也不意外。
早知道张庭之不是那么容易服输的人,在他还没有真正离开萝阳的境内之前,她都不会放松警惕。
之所以一直没睡,就是在等着看他耍什么花样。
得知张庭之的小侍去取了那种东西,她就知道他要干什么了。
果然没过多久,玉珠儿就去了他的宫殿。
若是公主在他的寝殿夺了他的清白,那女王想必也无话可说吧?
沈初茉心中不齿,光凭他做事的手段就能看出这人的格局了。
一个大男人,明明要本事有本事,要身份有身份,偏偏却只会一些内宅妇人的阴私手段。若是真叫他成功谋得王位,那才叫天大的笑话!
……
幽香阵阵的房内,不见人影,只有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透过低垂的帐幔,溢出了一点点。
正当玉珠儿志不清地与人厮缠在一起时,大殿的门“砰”地一声被人撞开。
陷入□□中的两人都没听到,直至杂乱的脚步声出现在内室,一只养尊处优的手粗暴地掀开帐幔,两道惊慌的声音才争先恐后地响起。
沈初茉没有上前,不感兴趣地撇开头不打算多看一眼。视线不期然落在桌上的香炉上,很快明白这应该就是作案工具。
玉伽烟暴怒的声音在室内响起:“你们这两个孽障!还不给我穿好衣服滚出来!”
今夜注定是荒唐的一夜。
玉珠儿遇到了她两辈子加起来最丢人的时刻。她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被人“捉奸在床”。
骨子里还是特别注重贞洁的玉珠儿不像这个世界的女子一样,跟男子厮混被捉到也就捉到了,挺多担个风流的名声。玉珠儿是真的羞愤欲死,意识回笼都有点不想活了!
天知道刚刚的她到底是中了什么迷魂药,居然……居然那么不知羞耻!
玉伽烟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最应该没脸见人的张庭之脸色苍白,却还强自镇定着,一旁的玉珠儿倒是脸色红如滴血,生无可恋地跪着一动不动,仿佛想找根绳子把自己勒死。
要人看了都不知道他们谁是男子、谁是女子了。
玉伽烟脑子里只有“荒唐”二字,盯着张庭之的眼冷漠如霜,仿佛在看死人一般。
张庭之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双肩颤抖,睫毛一颤眼泪就落了下来,楚楚可怜地道:“陛下……庭之知罪,请陛下不要责罚二公主,庭之、庭之是自愿的……”
话虽这样说,但他整个人伏在地上嘤嘤哭泣的样子可不是这么回事。
那副委屈求全的样子,倒像是二公主强占了他的清白,可他还是在维护她的名声一般。
这个世界男子力气比女子小,又被从小教导要“三从四德”,确实是女子强迫男子的时候较多。
且半夜三更,玉珠儿出现在张庭之的寝殿本就于礼不合。
也就是玉珠儿不计较这些,否则怎么会同意半夜三更地前来?有什么话白天不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