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慧两口子去年刚修了新房,房子建在马路边儿,挨着她娘家。
这边的老房虽然不住了,但以前存的柴火还在,偶尔会过来取一下。
张思敏两口子又没在家,估计还在地里。
因为刚从楼上搬了柴火下来的缘故,屋子里灰尘有点大,沈晓君搬了个摇篮到院子里,把儿子放进去,让两个女儿看着,准备做晚饭。
“二嫂,吃了饭再走吧?”沈晓君一边挽着袖子一边问。
孙慧摆了摆手,“不了,我还得赶着回去伺候家里三个讨债鬼呢!你二哥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在干啥?”
絮絮叨叨的抱怨,“不到吃饭的时间不得着家,问他,他就说忙,就昨什么想和人合伙开酒厂。”
“……想得到挺美的,也不想想手里有没有钱,我们这些年在外打工的积蓄都花在这房子身上了,身上是一点儿没剩下!你说说他一天天想精想怪,也不考虑下后面的生活,那酒厂是那么好办的?你想想,得投多少钱进去啊!”
“要我说,还是去外面打工强些,月月拿工资,等我把家里安排好了,我还是要出去,两个小的就给我妈看着,他想干啥,我是懒得管了……”
沈晓君只觉得耳边像是有上千只蚊子一样‘嗡嗡嗡’个不停!
她这个二嫂,话不是一般的多!
上辈子也是因为话多,惹出祸事,打了不少的架,差点和林绪离婚。
说起祸事,沈晓君灵光一闪,总觉得又什么事,但又记不起来。
算了,等记起来再说,记不起来,就说明不重要。
现在有个顶要紧的事,千万别让林绪和孙慧知道林哲往家寄钱了,连老两口也不能说,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汇款单一到赶紧进城!
……
一个礼拜后,沈晓君收到了林哲寄回的汇款单。
不多不少,整整四万元,对于这个年月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少的巨款了。
镇子就这么小,邮局里工作人员也都认识,怕走露风声,沈晓君不敢耽搁,打算着明天就去市里一趟。
至于几个孩子,肯定没法儿带着一起的,便托给婆婆照看,她争取当天去,当天回。
对于她为什么要去市里,张思敏没有多问,只嘱咐她早去早回。
县城和市里距离平安镇一个东一个西,从平安镇去县城,坐车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而去市里,要是不耽搁,不到两个小时就能到。
去市里没有直达的客车,须得在距离平安镇20公里的另外一个大镇上转客车,或是坐火车,一大早,沈晓君便搭上了最早的一班车去了隔壁镇子。
她运气不错,刚到车站便有一辆去往市里的客车准备发车。
沈晓君连忙下车,挥着手上了另一辆客车。
在车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给了车费,把挎着的皮包抱在胸前,闭目养。
昨晚都没怎么睡,一晚上都在想房子的事儿。
客车摇晃得人想睡觉,但沈晓君不敢真的睡着,包里放着存折,哪里能放得下心。
不到九点,客车便进了市区。
沈晓君没有跟着车去车站,而是在运输队附近下了车。
她大姐夫陈光远在运输队上班,一家人住就在运输队的家属院里。
这个家属院沈晓君没来过两次,倒是他们后来买的新房去的次数要多一些。
循着记忆中的路,沈晓君边走边问,走了十几分钟的样子,便到了沈晓华家楼下。
这是一栋六七十年代修建的单元楼,总共只有四层,一层两户,沈晓华一家住在一单元30。
上楼后沈晓君抬手敲门,‘咚咚’两声过后,屋内传出说话声,“来了,来了,谁呀?”
‘嘎吱’一声,房门从里面打开,沈晓君歪了歪脑袋笑脸相迎:“大姐,是我。”
沈晓华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晓君!你咋来了,快!快进来!”
伸手拉她进门:“你也是,咋不先打个电话来?我要是不在家咋办?”
沈晓君笑道:“我来市里办点事,你要在家更好,要是不在家,我就一个人去呗!”
沈晓君让她坐,又给她倒水,“你来办啥事?咋不把孩子也带着,我好久没见着他们了,你好不容易上来一次也好住上几天,在市里好好玩玩。”
沈晓君接过水杯,“不了,我今天就回,对了,咋没见小茹。”
“去少年宫了,才走没多久。”
沈晓君点了点头,是了,小茹从小就在少年宫学舞蹈,长大后靠着这一技之长,当了舞蹈老师,日子过的不知道多轻松。
“姐,你先别忙了。”从沈晓君进家门,沈晓华又是倒水,又是拿水果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的,就没停过。
沈晓华这时还在说:“你吃早饭了没?我给你煮碗荷包蛋。”
“吃了,吃了。”
沈晓华拍了拍手,“对了,你要到市里来办啥事来着?”
沈晓君拉她坐下,“我这次是来看房的。”
“看房?看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