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久了,事情的影响总会消弭,人活成什么样儿,全凭自己。”
赵柯言尽于此,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许正义还在家,身体也不太好,丁巧巧把孩子暂时留在这儿,回家去看他。
很久之后,丁巧巧才重新回到大队部看孩子,照看婆婆。
许诚妈哭了很久,哭得嗓子都哑了。
库房里,许诚和方静也在哭,彼此咒骂不休。
一个晚上的恐惧,折磨的两人不成人形。
天亮后,傅杭开着拖拉机,拉着许正义夫妻,许诚和方静,还有几个青年,去县城报警。
许诚和方静被拽上拖拉机的时候还在奋力挣扎,还想逃走,许诚妈也拽着许诚,不想他上去,哭得惨极了。
村里社员们看见,同情归同情,可赵柯说得话对,他们活该,按照法律该咋判咋判,都是他们应得的。
而陈老爹一早起来听说之后,很茫然。
然后,他独自在家大哭了一场,哭得眼睛红肿。
他即便反省,也一直觉得,他已经尽力做到一个爹能做的了,没多对不起陈三儿。
可这一件事,他彻底认识到,他根本不信任儿子,差点儿害了儿子。
陈老爹悔恨,愧疚,不敢面对陈三儿,只能找到赵柯,“赵主任,这席还办吗?”
赵柯道:“晦气是要去的,而且这两天,村里好些青年大晚上蹲在外头,也该请人家吃一顿。”
陈老爹明白了。
赵芸芸又恢复阳光,晚上回家住,只是一回到家她就阳光不起来了。
李荷花拎着鸡毛掸子抽她,不准她再跟陈三儿来往。
赵芸芸疼哭,犟脾气上来,“我就不,我爱跟谁来往跟谁来往!”
李荷花又举起鸡毛掸子,“你还犟嘴!你知不知道要是把你牵扯进去,你名声就完了!”
“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怕啥?”
“我让你不怕!”李荷花气得又抽她,“啪啪”抽在她身上,“不准再敢跟他接触,你听不听话,听不听话?!”
赵芸芸梗着不躲,硬挨她的打,“方静那事儿根本不是他干的,我凭啥不能交朋友?”
“是不是他干的,他也不是个好东西!他有前科!”
“他学好了!”
“我不信!”
“你不讲理,呜呜呜呜……”
赵芸芸疼得厉害,拔腿就跑。
李荷花鸡毛掸子往桌上一扔,“气死我了!”
曲茜茜悄悄拿走鸡毛掸子,藏起来,安慰她,“芸芸得哄着,您别生气了,回头我去看看她……”
另一头,赵芸芸跑回赵柯家,气不过,又冲进傅杭家。
陈三儿卧床养伤,看见她一脸泪,爬起来,“赵芸芸,你咋了?”
赵芸芸边哭边给他按回去,“躺你的。”
陈三儿哪躺得消停,“你到底咋了?”
他越问,赵芸芸哭得越凶,直接从抽抽噎噎变成嚎啕大哭,委屈的不得了。
陈三儿真怕她的眼泪,求饶:“赵芸芸,我叫你祖宗,你别哭了行吗?哭得我头疼。”
赵芸芸听他说头疼,哭声小了点儿,俩肿眼泡艰难地睁开。
那么小的缝儿,还哗哗往下流眼泪呢。
陈三儿抬起袖子给她擦,放轻声音,“好了,别哭了啊,到底咋了?”
赵芸芸头一回听他这么温柔的强调,又委屈地想哭,抽噎着说:“我妈打我,他不让我跟你来往。”
陈三儿的手一顿,“她不喜欢我很正常,你别跟你妈犟……”
“咋,你要跟我掰?”
赵芸芸瞪眼,大有他敢答是,就捶死他的意思。
但她再想凶,肿眼泡也不允许。
滑稽又可爱。
陈三儿情不自禁地笑。
他受伤之后,几乎没怎么出面澄清,就清白了。
赵芸芸不管不顾地维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