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序商裹着一件松垮睡袍,姿态颓靡横靠在沙发里,敞开的睡袍露出一大片紧实胸膛。
他唇边衔着一支烟,烟雾缭绕里脸色苍白,眼圈发青像是几天没合眼,下巴暗青的胡茬子不修边幅,往日的气荡然无存。
搭在沙发沿的手臂握着一瓶酒,背着医药箱的私人医生,蹲在他旁边,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正在往他手臂里推注射液。
打完之后,医生站起来忧心忡忡地说:“中枢经兴奋剂我只能给你一支,你还是要休息睡眠,不能靠药物维持清醒。”
霍序商幽暗深邃的目光盯着程,抬起打完针的手臂,示意医生可以走了。
程往前走几步,毕恭毕敬地说:“霍总。”
霍序商一手衔下嘴里的烟,沙哑的声音消沉开口:“你是杉杉的同学?”
高高在上的姿态,全然不记得曾经见过程。
程尴尬地笑一下,“我们见过,当时杉杉在礼堂打过我耳光。”
“嗯——原来是你。”霍序商半坐起身来,这人运气真好,能挨简裴杉的巴掌,他拉拢松散敞开的睡袍,“什么事?”
程已经想好了石破天惊的开场白,压低声音秘兮兮地说:“杉杉背着你偷人啊!”
“他找那个男人姓洛!”
他原以为霍序商会勃然大怒,难以容忍这种耻大辱,立即派出保镖把简裴杉给绑回来。
没想到霍序商眯起眼睛打量他,半响讥诮不屑地发笑,“他妈的,闹得你都知道了。”
这种货色都知道他被绿了,紫藤市还有人不知道吗?
程说:“我亲眼见到的。”
霍序商衔着烟吞云吐雾,抬着下巴让他继续说。
程原原本本的把在明礼慈善基金会中了简裴杉的圈套,被简裴杉情人洛少暴揍,还有在医院见到简裴杉和洛少的事情讲一遍。
足以证明这两人早都有问题。
霍序商听完撇过头吐了嘴里的烟,皱眉压声问:“杉杉叫他老公?”
“对啊,叫了好几遍。”程发现他关注点有点偏。
霍序商深吸一口气问:“叫了几遍?”
程搞不懂他问这个有什么意思,“三遍吧?”
霍序商后背靠回沙发里,端起酒瓶仰头咽一大口,压压四溢的火气,简裴杉都没叫过他老公。
小三哥才上位几天?凭什么?
程看他对简裴杉的“真面目”没一点反应,只好添油加醋地讲自己被简裴杉害的多惨,“霍总,杉杉这个人我了解,你要得罪了他,他表面什么事都没有,但背地里他养的狗来咬你。”
“那个洛少就是个疯子,疯狗,把我打得在医院躺了半个月,差点都要死——”
霍序商抬起握着酒瓶的手,潦草的打个暂停的手势,似笑非笑地问:“你说洛……那个小三是什么?”
程如实地说:“疯子,不讲道理的疯狗,精不正常的变态。”
霍序商吃吃地笑,抬起下巴示意他在多说点,“继续。”
程嗅出点味道了,霍序商很讨厌这个洛少,立即说:“洛少长得人五人六一表人才的,背地里一肚子坏心思。”
“我看他就不是什么正经人,正经人谁当小三啊,仗着有钱为非作歹,也不怕遭报应自己老婆将来被人偷!”
郑助理嘴角抽一下,情很微妙。
程绞尽脑汁地说:“洛少这种人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肤浅得瞎眼的才喜欢他。”
“这句不用。”霍序商拿起边桌的烟点上,含笑瞧着他。
程和洛少不熟,骂了一会无话可说,他来这不止是为了“告密”,还为捞一笔钱,“霍总,您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事肯定不会这么算了,有什么事我可以帮您办,我当年办的事您很满意吧?”
霍序商叼着烟点头说:“嗯,你画得不错。”
程以前不太敢说自己还干了什么,现在正是落井下石,邀功的机会,“不止,当时学校里支持和喜欢杉杉的人很多,你也知道,他压根不打算休学,我就想了一些办法……”
“什么办法?”霍序商眯起眼睛盯着他。
程笑吟吟着说:“我给他妈妈半夜打电话,问她知不知道生了个不要脸的贱货,成天就知道勾搭有钱男人,我还画那种暴露的画贴在车上,给他发了些骚扰信息,他以为所有人都讨厌他,才休学的。”
霍序商怔住,灼热的烟灰落在胸口的皮肤,烧得很痛,动也不动地深深盯着程。
他都做了什么……
郑助理站在程身后连连摇头,霍总正为他做过的事情后悔的日夜消沉,郁郁寡欢,程这是送上门来找死。
迟钝的程没有意识到气氛的不对劲,恨恨地说:“我说的一点都没错,他就是这种人。”
天上的皎洁明亮月亮卑贱的他只能仰望,既然永远得不到,那就彻底毁了他。
霍序商看向郑助理,轻笑道:“你去把医生请回来。”
郑助理瞥眼状况外的程,欲言又止地走了。
霍序商色沉静,衔着烟的手朝程招了招,“过来,有话问你。”
程走过去,见他坐着不动,撅起屁股弯下腰附耳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