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裴杉端来两杯香槟递给他和薛意,“那我得多求你几次。”
洛泱点头说:“好。”
钢琴演奏的音乐悠扬流畅,洛泱看向大厅里弹奏着弗朗茨·哈维尔的江图,不止是这个音乐是他喜欢的,这间画廊的装饰风格,大到纯手工沙发椅子,小到方尖碑水晶摆件,每一样都像是他亲自挑选。
他是一个不相信缘分的人,与简裴杉几次不期而遇,全当作是巧合。
直到这一刻,他不得不相信,简裴杉从头到脚完美的与他契合。
洛泱抿口香槟,什么都没有提,专注地倾听一阵琴声,“他叫什么名字?”
“江图。”
简裴杉拿起手机看一眼,叹口气摁上锁屏,“我喜欢他弹得弗朗茨·哈维尔。”
洛泱听过江图的名字,家里还有张江图的黑胶唱片,没想到会在简裴杉的画廊里遇到这位他欣赏已久的钢琴师,如果这不是缘分,那什么是缘分?
简裴杉目光飘向门口,注视一辆辆路过的轿车。
洛泱摘下眼镜装在西装口袋,不加掩饰地眉眼冷峻,“你还有朋友没有来?”
明知故问。
简裴杉低头,整理松散的卷发,“没有,都来了。”
洛泱瞥眼空荡荡的门口,“原来是朋友都来了,男朋友没来。”
简裴杉睨他眼,解释道:“他有很重要的事情。”
这句话洛泱听到简裴杉说过几次了,他身子后仰靠进沙发里,交叠的十指抵在鼻尖,“他每次失约都有重要的事,但你还是在等他。”
“不是你想的那样。”简裴杉张了张嘴,不知道如何辩解。
洛泱淡淡笑了下,“我这种随叫随到的人,没有那么多想法。”
简裴杉小声地解释:“洛泱,我没有这样想过你。”
“你想的是男朋友,我只是朋友而已,想我做什么?”
洛泱笑意更深,冷冽的眼不着痕迹地扫过薛意。
简裴杉似乎发现越描越黑,蹙眉解释:“我不觉得你随叫随到,我真的把你当成朋友。”
“薛意也是你的朋友?”洛泱顿一下,笑吟吟地问简裴杉,“不对,他是你的好哥哥吧?你是怎么求他的?”
旁边的薛意心说:你们是终于发现我还坐在这里?
还不如不发现呢!
简裴杉被他一连串的刁难,急的白净的脸颊泛红,胸口一起一伏。
洛泱坐起身来,漫不经意地说:“你最期盼来的男朋友,他没来,可惜你今天的精心打扮了。”
薛意向后靠了靠,好浓烈的酸味,还是当他不存在吧。
简裴杉咬住下嘴唇,手指捏住他袖子边摇了摇,用小动作求饶,求他别再说了。
洛泱抽出袖子,看着停在门外漆黑似押钞车的轿车,悠悠地说:“人没来,给你送的礼来了。”
车里下来的人身穿精干安保制服,拿着册子走进门问:“请问谁是简裴杉先生?这里有一份包裹需要他签收。”
简裴杉举起手臂示意,安保走过来将册子递给他,上面写着密密麻麻英文的寄送保单条例,厚沓的好几十页。
简裴杉逐页签上名字。
安保拿出对讲机说:“确认无误,可以卸货。”
几位安保人员小心翼翼地车上抬下木制箱子,放在画廊大厅的中央,一层一层的包装被拆开,全铜雕塑月亮与狩猎女狄安娜露出真身,女立在弯月之上,手持长弓,目光坚毅地凝视前方,脚下的月亮表面细致入微,仿佛由铜铸就的蓝宝石,闪烁着秘光芒。
安保人员朝着简裴杉,郑重其事介绍道:“这是世纪法国著名雕塑家艾智蓝的得意之作,这位大师的其余作品都在卢森堡宫与卢浮宫,这是唯一一件流落在外的古董,半个月前您的男朋友以3400万的价格在我们的拍卖会拍下,送给您作为开业之礼。”
画廊里的三位员工全被镇住了,这么值钱的玩意就放在这?
薛意算是有钱人,3400万他得拍几部电影才能赚到手,扶着墨镜幽幽地说:“我今天就不该来。”
洛泱抱着手臂量一圈雕像,“狄安娜在古印欧语里是代表月亮,你来不了的男朋友送了个月亮给你。”
“男朋友”三个字,他咬得重音,有点阴阳怪气的意味。
简裴杉淡定点头,给画廊的员工说:“明天定个玻璃罩起来,免得磕着碰着。”
安保没想到他那么冷淡,对这件昂贵的雕塑不感兴趣,“这是您男朋友为您准备的惊喜,他希望你们的感情就像这件古董一样能永远流传于世。”
“但我更希望他今天能亲自到场。”
简裴杉说。
洛泱冷冷轻哧,“我也希望,他要是今天亲自到场,你就不必求我了。”
薛意不知道受不了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洛泱才是简裴杉的男朋友呢!
正宫娘娘架势端得十足,薛意一秒都不想待在他身边,摸出手机举到耳边,“喂?什么?老板出车祸了?我马上过来!”
薛意急匆匆地走出画廊正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