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如何?了??”
晏温冷眼笑看她?,眼底的阴鸷呼之欲出,“孤同你说过裴词安与你定不了?亲,你却为了?他赶孤走?明明你那夜在孤的身下承//欢,转头便让他抱着你?!”
男人的声?音沉哑中带着冷意,一双幽寒的眸子眯了?眯,目光危险。
沈若怜听了?他不讲理的说辞,气?血瞬间上?涌,气?红了?眼,心底的怒意取代了?惧怕,不管不顾地哭喊:
“那是因为我晕过去了?!还有那夜的事,你能不能不要再提了?!求求你就当?没发生过不可?以么?!不要再一遍一遍提醒我,我和自己的兄长睡过了?!!”
打从那夜起,所有的一切都?失控了?!没人知道她?心底深处的无助!
原本她?可?以按部?就班和裴词安成亲,相敬如宾平平淡淡过完一生,可?如今她?该怎么办?!没人能来告诉她?,她?该怎么办!
小姑娘像是将最近一段时间压抑的情绪彻底爆发了?出来,她?胸膛剧烈欺负着,紧紧掐住手?心,红着眼眶瞪他,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身子甚至因为激动而轻晃了?两下。
明明委屈至极,却犟着不肯哭出声?。
晏温捏着火折子的手?一顿,手?背上?青筋鼓了?鼓,他舌尖习惯性地碾过尖利的齿尖,疼痛带来些许快意。
良久,他重新沉默地将炭引燃,吹熄火折子放到一旁,架上?提梁壶,不紧不慢添了?水。
潺潺的水声?落下,晏温因为隐忍而带着沙哑的声?音淡淡传来,“身体如何?了??怎么会突然晕过去?”
随着她?一声?声?压抑不住的抽泣,晏温眼里的阴鸷一点点消退,直至尽数散去。
他站起身,走过去捧起小姑娘的脸,拇指拂过她?眼角,“跟孤回东宫,孤找女医给你瞧瞧。”
公?主府的一草一木皆是他为她?亲自设计,那条船能载几人他也比谁都?清楚。
没人知道,在看着他们四人说笑远去的背影时,他有多想发疯,多想直接过去,当?着他们的面吻她?,狠狠要她?。
可?他不想吓到他的小姑娘。
晏温轻叹一声?,瞧着此刻满脸泪痕,似乎哭得更委屈的小姑娘,他到底克制住了?心底的暴虐,“乖,别?哭了?,当?心哭伤了?身子。”
沈若怜哭得面颊泛红,抬起泪眼无助而乞求地看向他,泣不成声?,“可?我不想回东宫,你能不能放过我?”
今日白天里白玥薇说的那件事,像是一根针狠狠扎进她?心里,乱//伦,不知廉//耻,死不足惜,这些字眼每一个都?让她?觉得难以承受。
虽然天下人都?知道她?与他不是兄妹,但她?还是难以接受。
晏温低眼深深瞧了?她?几眼,轻叹着将她?拥入怀中,扶着她?的发,“那你告诉孤,你想怎么办?”
沈若怜哽咽的语气?闷闷地从他怀中传来,“我可?以此生不嫁,我想去到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皇宫是一座精致的囚笼。
这些年她?谨小慎微,哪怕被欺负被鄙夷,也只能笑眯眯地对待所有人,这种精致而窒息的生活,若不是有他护着,她?早就坚持不下去了?。
可?如今唯一让她?留下来的理由也没有了?,她?想离开。
晏温沉默了?片刻,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离开去哪里?”
沈若怜抽了?抽鼻子,鼻腔中萦绕着他身上?冷冽的竹香,她?的哭声?渐渐平复了?不少?,“去江南。”
她?感觉晏温抱着她?的手?一紧,停了?片刻,他才沉声?问她?,“想去江南哪儿?”
“扬州。”
她?的家在西北的黄土高?坡上?,从前村子里来了?个衣锦还乡的贵人,那贵人给了?她?从没见过的糕点,还告诉她?这是扬州带回来的,扬州是最最繁华富庶的人间天堂。
可?沈若怜话音落下,久久没听见晏温的动静,她?小小地推了?推他,就见他顺势放开手?臂,盯着自己,眸中满是探究,“裴词安同你说什么了??”
沈若怜忽然有一瞬间的茫然,“什么?”
晏温深深看了?她?一眼,忽然笑道,“没什么。”
话音未落,他猛地打横将她?抱起大步朝外走去。
沈若怜吓了?一跳,下意识就要挣扎,就听他一面走一面意味深长地笑道:
“不是要去扬州么?进宫陪孤一段时日,孤便放你走。”
沈若怜一听还是要进宫陪他,原本就没几分血色的脸更加白了?,她?作势又要挣扎,晏温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威胁一般看了?她?一眼:
“你觉得没孤的允许,你能离开得了?么?”
月色下,他的眸光迸射出汹涌的占有欲,强势地欲//望将她?包裹,“沈若怜,你没得选。”
沈若怜抿住唇,色满是挣扎,半晌,她?将抵在他胸口的手?缓缓放下。
晏温轻笑,“好姑娘。”
公?主府的侧门停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深更半夜,那马车在暗夜中悄无声?息地从皇宫侧门驶了?进去。
夜色归于?平静。
回到东宫,晏温照旧让她?住在自己的主殿,同他在一处。
沈若怜今日身子太虚弱,耗尽了?精力,实在懒得再挣扎。
晏温命人熬了?鸡丝粥来,亲自端着碗守在床边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