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亭瞳沉默点头。
麻药的药效还没过,萧亭瞳肚子特别疼,浑身虚弱无力,走得跌跌撞撞,步子不是很稳,刚要摔到,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稳稳搀住,语气里有无奈的笑意:“怎么和你哥哥一样爱逞强?”
她转头,少年斯文白净的脸庞映入眼帘,一双眸子颜色很浅,映照灯光时近乎通透,温和中又裹藏着矜高的清冷疏离。
芝林玉树,长身鹤立,清贵谦和。一看,就知道他跟他们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里的。
休息室的人不多也不少。
哭红了眼圈的小姑娘,陪在小姑娘身旁一言不发的年轻小伙;角落里情涣散的中年妇女;还有疲惫地枕在闺蜜肩头,看起来比萧亭瞳还要小一些的小女孩……
相比起来,萧亭瞳还真是有种趋近冷漠的平静,既不言苦痛,也不说悲愤,平平淡淡:“要在休息室观察一个小时。”
“好,”张仙凡温声说,“要不要靠在椅子上睡一睡?”
萧亭瞳摇头:“太吵了,睡不着,聊聊天吧。”
张仙凡:“嗯。”
萧亭瞳喜欢温柔的人,忍不住问:“你多大?”
“过完年生日就十八了,”张仙凡并不觉得冒犯,笑了笑,有来有往地陪她聊,“你呢?”
“刚到十六。”萧亭瞳说。
“刚?”或许也就张仙凡能这么细心地抓字眼。
“嗯,”萧亭瞳百无聊赖地踢了踢腿,漫不经心地说,“今天。”
“……”张仙凡卡了一下壳,遂莞尔,诚恳道,“生日快乐。有没有想要的礼物?”
“谢谢,这句生日快乐已经是很好的礼物,”萧亭瞳冲他露了个笑,淡淡的,带着空洞与疲惫,却也能看出来真心,“我已经有很多年没有当面听过了。”
“望舒……”
“他不记得,我也不记得他的,”萧亭瞳知道他要说什么,决绝地开口打断,“我们同父异母,关系比你想象中的要疏远很多。”
看来这是个相当复杂的家庭。张仙凡下意识地摁开手机屏幕看了眼——那是他跟萧望舒在凤凰杯中夺冠的合照。
彼时两人还有隔阂,萧望舒相当别扭,两人在金雨中各有各的意气风发,甚至有些针锋相对的意思,凌人盛气简直快要溢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