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路回唾弃自己的矫情,从小到大他都觉得自己是条铁铮铮的汉子,信奉流血不流泪。
但自从被对象哄过一次后,他就变了。
尤其这一次落水,意外抱着软呼呼的对象睡了一觉后,就变得更加贪心起来。
那种贪,在听到大姨子的建议时,几乎达到了最高峰。
于是他轻咳了一声,忍住滚烫的耳根,握紧小姑娘的手,学着她之前的动作,晃动着彼此交握的手臂:“刚才,大姐说的结婚的事情你怎么想?”
行动虽含蓄,语言却依旧是直球。
田宓憋笑憋的腮帮子酸,哪怕心里有了答案,但就是想逗逗他:“这事晚点再说,我得先帮大姐做早饭。”
话音落下,见男人的脸上露出明显的失望之色,她又垫起脚,飞快的亲了下他的唇:“回回乖!去躺着!”
亲完人,田宓也不给呆滞住的男人反应的机会,一溜烟又跑回了厨房...
“做什么了?笑的贼兮兮的。”田雨好。
当然是调戏美人成功啦,但这话她可不敢说,大姐看他们看的很紧,就怕他们婚前做坏事。
于是田宓一边搅拌面糊,一边面不改色转移话题:“没什么,对了,姐,我打算明天就跟娄路回去一趟市区,买结婚用品。”
“确定啦?”
“嗯,不管怎么说,秀姨大老远过来,还主动释放善意,我也不能太端着,人跟人相处,本来就是相互的。”
“是这个理,到时候可以跟汪旅借车去。”
“还能借车?”
“那得看什么事,你是不知道,这边大环境差,主要就是太冷了,不少军官都不好找对象,更别提下面的小战士了,所以只要遇到要结婚的,借车很好借的,再说了,不借车你们那么多东西怎么回来?”
唔...这话也是。
女孩子嘛,就没有一个不喜欢装饰自己的房间的。
新房,她有很多想法,也舍得花一些钱做些简单的改变,起码要让房间更加温馨些。
比如那贴了报纸的窗户,她希望打理干净澄澈后能挂上暖色系窗帘,比如只有木头的红色沙发上,能放上一个好看又软和的棉垫子,再比如,餐桌上,她想学习编织出一张文艺特色的垫子...
总之,对于将来的小家,她有很多很多的期待。
现在有了车,田宓突然觉得之前列举的清单上,还可以加上好多东西:“姐,你要买什么,也列个单子给我,我顺便给你一起带回来。”
“本来还挺多的,但昨天毓秀给带了不少礼物,再加上你给三个娃买的东西,过年他们已经齐全了,至于别的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你等我下午有空好好整理下吧,主要得买过年用的东西,你这次去,也要顺便准备起来了,尤其你们是新婚第一年,得讲究些,最好买些大红色的物事摆在家里头,喜庆。”
“唔...也对,姐你不说我都过懵了,快要过年了啊。”
“...”
吃完早饭后,姐夫上班,孩子们去上学。
田宓没什么事,便陪着对象一起躺在床上睡回笼觉。
田雨这个做大姐的,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想着大白天的,便也没太苛刻,尤其两人昨天都吃了大苦头。
当然,想是这么想,她到底还是不放心的在家里守着,哪里都没去,甚至为了打发时间,还拎出栗子剥壳。
但今天,显然不适合补眠。
小情侣相拥而眠才半个小时左右,家属区便响起了一道凄厉的哭嚎声。
田宓直接被惊醒,好家伙,她对这种声音都要有反射条件了,昨天自家对象下冰窟窿救人之前,也是这个声音来着。
所以,又是刘秀菊?她这又是闹的什么?
“继续睡吧,别管她。”娄路回眼睛都没睁开,只是揽在人腰上的手,挪开一只捂住女孩儿的耳朵。
小姑娘的头脸太小,他一只手,不仅捂住了她的耳朵,连侧脸也全部给包裹住了,他忍不住用手摩挲了几下她的下颚线条,感慨女孩儿真,不止哪里都软和,就连手脚脸颊都是小小的...
田宓闭着眼,把脸往对象胸口埋了埋,企图让自己再次进入睡眠。
但...没用,凄厉刺耳的哭嚎、谩骂依然如魔音灌耳。
她烦躁的坐起身:“睡不着,刘秀菊在干什么?哭的这么惊天动地的。”
这事娄路回还真知道,昨天老陈已经告诉他相关后续了:“部队要遣她回老家。”
“啊?...哦,也正常,她不尊重部队的规定,还差点造成人员的损失,领导肯定会给处分的。”知道是什么情况,田宓就不感兴趣了,又钻回对象的怀里,眯上眼,嘴里还含糊问:
“她能愿意回去?”听动静,外头这会儿估计一哭二闹三上吊全使上了。
“由不得她。”对于外人,尤其是违反部队纪律的人,娄路回可不在是对象眼中的可爱男人,说这话的他冷酷又冷静。
“我对象说的是!”田宓嘴甜哄人,哄完还仰头对着人的下巴亲了一口。
然后...被红着脸的男人按在怀里好一顿亲。
刘秀菊走了。
是被朱营长敲晕,然后由其余军人护送(押送)走的。
亲眼见到这一幕,实实在在给钱晶晶敲了一记警钟。
她一直以为,来了部队,就不会再离开了,她也一直以为,部队会无条件的护着老百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