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他在县城里逛时,也留意了不少摊子上卖的花样。
他长于此道,看一眼就能想象出手法,于是这会儿便按捺不住地开始实践。
严之默左右无事,也拿了几根学着编织,先从最简单的如意扣学起,倒是有模有样。
姚灼看着自家夫君翻飞的十指,想到无论是做饭还是女红,都是旁的汉子不屑为之的事情,可夫君却不觉得自己去做有什么问题,甚至有时候还乐在其中。
比如现在,严之默便拿了新编的如意扣给他看。
“阿灼,看看我编的怎么样?”
姚灼接过来,发现对于一个初学者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模样了,感叹道:“夫君手巧,我当初学的时候,第一次上手可是一团糟。”
他陷入短暂的回忆,唇角轻扬,“那时候娘亲还说我笨,她那样手巧的一个人,怎么生了我这么个笨手笨脚的哥儿。”
与娘亲的相处,是他过去为数不多温暖的回忆。
但现在,未来,生活都由严之默填满,想必等白头到老的时候,回忆都回忆不过来吧?
“想什么呢?好端端地,发起呆来。”
严之默见姚灼手里攥着自己编的如意扣,目光却好像没落在实处,忍不住出声将人唤回。
姚灼反应过来,笑了笑,转而将严之默编的有些松的地方调整了一番。
如今日子过得平顺,他实在不该浪费时间去患得患失,而是应当想着怎么把这个家经营地更好些。
“夫君,有件事我想同你商量。”
姚灼每次说出自己的想法时,严之默的态度都是鼓励的,这次也是同样。
在听到姚灼表示,自己想做些针线活,像过去的姜越一样去镇上卖时,严之默在赞成他有自己“事业”的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意见。
“我却想着,与其卖那些常见的手帕、荷包,乃至这络子等,不如试试做些新花样。”
其实这也是看到这络子以后,严之默联系自己上一世见到的不少手工花样,而冒出的想法。
“等回去我做了工具,教你使钩针织小东西。”
【钩针?是我想的那个钩针吗?主播就真的啥都会呗?】
【我印象里钩针都要用毛线,可这个时代还没有毛线吧?】
【钩针用丝线、棉线也能做哒,甚至用金属都可以,原理都是一样的】
【听起来前面是个手工大,让我蹭蹭!】
【不是大啦,只是个平平无的织娘(背手)(原地走来走去)】
严之默没法空手解释钩针是什么,而且若看到弹幕里说的,他大概也要惭愧一秒。
他虽然简单尝试过钩针,可并没有系统学习过。
如此说,实际上是打着用收益在商城里兑换一本教材的计划。
毕竟据他观察,商城的教材比起实物的东西,价格还是相对低很多。
等他学会了再教给姚灼,相信凭借姚灼的头脑,足以举一反三,将钩针技术研究透彻了,到时候能做的东西可就多了。
半途中,四人停在一处官道旁的驿站休息了一会儿,吃了些粗茶和自带的吃食,后半程就换了严之默赶车。
姚灼不舍得和他分开,顶着梁大夫的注视,愣是挪到车外,坐在了严之默的旁边,将车帘压在了身后。
这个角度,还能给赶车累了的严之默捏捏肩膀,让人很是受用。
待终于回到石坎村时,两人不由地冒出了类似于倦鸟归林的情绪。
无论外面多么繁华热闹,终究还是这个小村庄里有他们的家。
他们的心是落地了,却轮到梁大夫忐忑。
因王大夫家住得离村口近,严之默进村前特地挑帘问道:“梁大夫,是把您送到王大夫家,还是先去晚辈家中小坐?”
他这么问,也无非是想给梁大夫一个台阶下。
毕竟谁看不出他连医馆的生意都不做了,一路劳顿,就是冲着以前的小师弟来的?
但见梁大夫掩唇轻咳两嗓,似是勉为其难道:“来都来了,便去那小子家中瞧瞧罢。”
严之默和姚灼偷偷对视一眼,各自掩去嘴角上扬的弧度。
这梁大夫,着实是口是心非得很。
几人正说着,就听到车后不远处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苓哥儿,与你说了多少回,慢些走,慢些走!”
“可我饿了,想早点回家吃饭!对了爷爷,我还要去严童生家里,帮他喂九月和十六呢!”
“什么帮不帮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严童生压根没拜托你去喂,还不是你玩心重,偏想去逗弄狗子和狸奴。”
“那爷爷,你让我在家里养只小狸奴,我就不去逗九月了!”
“哼,莫打这算盘,狸奴性子都顽劣,我那一院子药材若被糟蹋了,咱们爷孙俩就得喝西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