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觉得,和季楠的关系会像那些灰尘一样,相缠、分不开。
“发什么呆呢。”苏月从院子里走出。一袭白裙,配上三月的风,倒是单薄了些。
德国的雨并没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迹。即使已经二十七八,她依然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很怪,她明明不是生在江南。
自他记事起,苏月总是温温诺诺的样子,但可能也只有他才最了解,苏月的柔下,是充满能量的,是迸发着生命力的。
江宴摇摇头,把未点燃的烟拿下,为苏月打开车门。
淡淡的鸢尾花香伴随了江宴数年。和苏月一起,江宴总是轻松的。
小时候苏月总是爱把江宴护在身后。大院里谁不知,圆脸娃娃总是带着一个白白净净的小孩儿。
可是啊,苏月不喜欢他。她早就和他说过,但他像是没听到。变着法子,磨着弯子,想要和苏月在一起。
苏月抬起头,看着已经成家的江宴,百感交集。说起来,这么多年,江宴喊自己妈,都不为过。
“你闪婚好生潇洒,我当姐姐的连人名字、模样都不知。现在回来了,总是要见一面的。”
市到底是中心,入夜很久了,依是车水马龙的样子。
苏月把手轻轻搭在了风口处,感受暖风不断划过她的手掌。
江宴往这撇了一眼,“我知道你不喜欢暖风,但你穿的太薄,我怕你冻着。”
余光里苏月搭眼看他。过了半晌,江宴才开口,“不过怀了孩子罢了。”
她在德国几个月,风言风语都传到她那儿去了。
江宴走马上任,火速带爱人扯证。后又有人调侃,什么爱人,不过是迷药强上,你说人运气好不好,一发中的。
“那你也要好好待人家呀,女子怀孕不易,孕吐、水肿,哪个来了都折磨死人。”
怎么会,家里那个还想吃了我呢,江宴勾了勾唇。把话给叉了过去。“还回德国吗?”
“回。”
“人还没追到呢?”
苏月沉默了,扭头看向窗外。当年是她招惹了崔莹,却把人拒之门外,现在遭了报复。
“我活该。”末了,她喃喃道。
隔行如隔山。倒也是稀,在崔莹的事上,天之骄女才会漏出这样的色。
他见过崔莹的,是隐忍的、沉寂的。清瘦的身影给他留下很深的印象。
疾风吹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