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公子来挑战我?若记得不错,公子今日方升至十六名吧?不应该好好巩固之后,再来挑战吗?”
西门求花看向安乐,温和问道。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得抓紧。”
安乐放下茶盏,轻声回应。
二人并不像是马上要彼此进行小圣榜生死交锋的对手,更像是多年的老友,饮茶对谈。
“时间不多……”西门求花似乎不解,把玩了下茶案上的茶具,随后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眼眸盯着安乐。
“难道……安公子想要一路挑战上去,复刻当年幼安将军的传盛举?”
西门求花惊诧道。
安乐却是没有回答他,抬起手,心弥漫间,墨池掠出。
微微轻颤的墨池,散发出剑吟之声,霎时,屋内便有密密麻麻的剑气交织纵横。
“我的修为本就弱,但索性天赋不错,战斗于我而言,是极佳的提升的养料,我以战养战,兴许能够在殿前会试之际,展现些锋芒,让那些窥伺我,欲要算计我,加害我的鼠辈,能忌惮些。”
“人在此世,背景很重要,但本身的强大才是真正的骄纵资本。”
“我要让自己变得强大,亦想要登高望远,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
“这临安多风波,躲避不及,欲要卷入其中,那我便自成漩涡。”
“便养一身无敌势,挑一幅小圣榜,且战一座临安。”
安乐轻声道。
声音不大,却满是铿锵,令那端坐茶案后的西门求仙眼眸微微一凝。
战一座临安!
好狂妄的少年,好霸道的野望,煌煌斗志如烈阳高悬,让西门求花心头微微颤动,却不由的敬佩起来。
走传状元李幼安的不败传路,太难了,需要的勇气太盛,哪怕只是口头上的呼喊,都足以吓退太多人。
而眼前这位少年,以锻体三境,炼四境的修为,便举起了手中的剑,欲重走传状元传路,挑一幅小圣榜,战一座临安。
深吸一口气,西门求花眼眸中浮现敬佩之意。
安乐的信息,他自然皆有,出自崇州小家族,入临安时甚至未曾修行,可于林府得花夫人传道,短短一月,便如潜龙出渊,扶摇直上。
如今的安乐,本身就算是一个传。
而今日,安乐来挑战他西门求花,要缔造更大的传。
感受着萦绕满屋的墨池剑气,西门求花的身上,亦是有一股又一股心涌动而出。
他盯着安乐,瞳孔深处,宛若有一团火焰燃烧,那是战意。
“安公子好气魄,既然如此,今日求花便奉陪到底。”
西门求花道。
不过,他站起身,行至朱红雕花木窗前,将窗户推开,望向安乐,道:“这屋乃临花阁租送于我,是品茶,抚琴与吹箫的好场所,打斗之下,免不得损毁,故而,安公子可否随我于顶上一战?”
墨池悬浮至身侧,安乐一笑:“好。”
西门求花儒雅欠身,他虽未入文院,但气度却比任何一位安乐所见的文院儒生都要儒雅。
西门求花一招手,桌案上的古琴飘来,被他背负,挂在墙上的一支系着红色流苏的翡翠长箫亦是落入他的手中。
一股心涌动,西门求花自屋内飘然而出,安乐紧随其后。
二人出了房间,飘然似踏月而上,登临屋顶,踩着六角飞檐黑瓦,落于临花阁顶上,分立于屋顶两侧对角。
春夜的料峭寒风拂来,撩动而人衣裳飞扬。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巨大的银月盘,高悬于二人头顶,月华如纱落,映照于临花阁顶上。
西门求花取下焦尾黄梨木古琴,一腿独立,另一腿翘起横搭,古琴落在腿上,他望着安乐,轻笑:“安公子,请。”
墨池灌入云霄,复又下坠,悬于安乐身畔,安乐饮一口老黄酒,将酒壶放在屋顶,下一刻,对着悬于身前的墨池轻轻一叩。
霎时!
临花阁顶,剑气满乾坤!
……
……
安大家前来挑战临花阁的西门求花,这事一瞬间就传开,特别是当众人遥望而来。
可见临花阁顶上,两道身影相对而立,气机交锋。
许多人纷纷涌荡出心,或是冲出房屋,落于屋顶,极眺远望。
小圣榜之战,本就会引起临安府内大多修行者的关注,毕竟,能上小圣榜者无庸才。
此次对战之人中,又有名气正盛的安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