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人家周队能直接来当队长,还能在几天之内,就能得到大家的认可。”
这话说的不违心,周光赫入职后这阵子,表现出来的专业素质与过硬的能力,以及夜以继日的拼劲,大家都看在眼里,这是真的想为人民做事,真的把人民安全,沪城治安放在心里的治安队长。
大家打从心底认可他。
虽然目前还是代队长,但大家已经默认他是队长,这从刚才最激动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当然,能说出那些话,也不是真的与汽油票完全无关。
只是如果硬要说这种“吹捧”,换成是邹副队长,很多人都没办法违心说出口,可能部分人为了家庭负担,会强行勉强自己去低头,但是换了周队长,没有一个人不是心甘情愿。
哪怕是马虎,让他说,他都会比对着邹凯奉承吹捧的更为真心。
邹凯脸色彻底绷不住后,在大家夸赞周光赫的短短时间里,又调整回正常。
这是他从小就被家里严格训练出来的本事,脸色与表情能够变成武器,也能变成烟雾弹。
“既然如此,周队长,是真的打算将这些票上交给所里,帮助大家渡过难关了?”
邹凯一句上交,断定拿捏住了周光赫。
如果他说是,那么除了所里的感谢,就不要再妄想其他收获,四月还没到,他自己不是就完全拿不出另一半的汽油票。
再加上一些周光赫不大可能完成的任务,他完成了,队长很大概率仍然落在他的头上。
那么最后,周光赫这几百升汽油票,就彻底打了水漂,倒贴赔本,一无所得。
如果他说不是,代表还有从其他同事手里获利的想法,那就更好了,套购转卖,成了实打实的票贩子,简直就是送上来把他赶出公安部门的机会!
邹凯淡笑着,看着周光赫,心里猜测他表面虽平静,心里一定翻江倒海,察觉走进圈套,却别无办法,着急得快疯了。
“不是。”
周光赫开口了,邹凯笑容顿时更深了。
“这些票,我还不能做决定。 ”周光赫将蜡油纸重新叠起来,看向面带急色的蓝所长,“我明天早晨上班,就给你答复。”
蓝所长顿时喜上眉梢,“行行行,还有一个星期时间,不着急。”
其实着急得快疯了,但是所里的人都看出周光赫面色有异,经过刚才的头脑发热失控,心里还有着许多没有消散的羞愧,没人会再出声阻拦或是追问打扰他。
邹凯微眯双眼,他当然巴求不得有人能够出声追问周光赫,最好今天就逼他做一个准确的答复。
但即便他急中生智做出反击了,即便他心中对接下来另有成算,也不能掩盖他今天输个彻底的局面。
没人会再看他的脸色,也没人会再按他想的去做,只能再次强压下一口气,继续等待,等待明天周光赫给出的会是什么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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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桐里以外的人都从周家散去后,左邻右舍的人走进来,看着周卉坐上轮椅,新尝试每一种做法。
老油条:“周卉,你上个厕所看看。”
金巧芝:“你脑子有毛病吧?”
哄堂大笑。
一直到做晚饭的时候,邻居们也不肯走,拎着篮子,簸箕,钢蒸锅子,编织袋,择菜的、捡米的、杀鸡拔鸡毛的、刮小黄鱼鱼鳞清理肠子的、生炉子换煤球的……都拿到号楼门口弄,搞得乌烟瘴气。
水琅抚额,看着外面拔鸡毛杀鱼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事也拿到家门口来弄,也不知道这些明明是早上才能看到的场景,为什么傍晚会在家门口见到。
“好了好了,生好了!”
“这么快!”
“是的呀,拿一些水干部的木花放进去,一下就点着了!”
于是,答案出来了。
这群邻居为什么会聚在这边,就是为了周家天井里的木花。
在水琅点头之后,成了大家争抢的宝贝,一人装了一篮子回去。
这年头,一根树,一段木头,全都是属于国家,木头是最容易生起炉子的燃料,薄薄的木花,像纸一样,就更是如此了。
邻居们看完房子后,早就看上了水琅的木花,这不,今天终于达成所愿了。
一篮子,能生一个月的煤球。
不过,大家都有来有往,不是白拿。
晚上,周光赫一回来,从进门,停车,洗手,再到走进客厅,就来了四五拨人送菜。
“人格魅力强。”周光赫笑看着桌子上丰盛的菜,将一罐水琅交代的麦乳精放在桌子上,“你又做了什么,让大家这么心甘情愿送菜过来。”
“木花。”水琅将蒸好的米饭端出来,“大丫二丫三丫,快把筷子和碗拿过来,再去把妈妈叫进来。”
放下锅子,就看到了麦乳精,拿起来转了一圈瞧了瞧,瓶罐在这个年代是奢侈品,是最洋气的代表,但在水琅眼里,却是极具年代感。
总说这个时期的麦乳精跟后世是两样的,现在东西就在手上,水琅不想忍耐,递给周光赫,“撬开一下。”
“大姐不在?”
周光赫接过罐子,侧头看向房间,原还以为大姐在里面,发现确实没人,心里顿感怪,“大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