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如今是因为活了两世,所以,她未卜先知,而夏春生和章之兴这样的人本就具有超前的思想和对政策的敏感度。
“人家也还没答应做你们儿媳妇呢!”夏七月道。
“最好别答应,那顾知青看着也不笨,千万别脑袋一昏就答应了。”李月娥看向夏天成,“还杵着干啥啊?赶紧去砖瓦厂把你儿子找回来啊!”
夏天成,“他这会儿正忙着的,你找他回来干啥?”
李月娥,“你也同意他整天去找那个顾知青?你去听听外头都说成啥样儿了?可别被人给扣个搞破鞋的大帽子,不让他当厂长事小,可别把全家都拉去批斗,这以后啊,指定是找不上媳妇了。”
夏天成,“你个死婆娘,能不能盼老子点好了?”
陆骄阳说,“我去找大哥回来,反正,这事儿迟早都得坐下来说,那就不如今天吧!”
陆骄阳一走,李月娥就把矛头对准了夏七月,“还有你,你们是真打算不生养孩子了还是真如人家说的那样,你怀不上了?那不如就抱养个孩子吧!弃婴多的是。”
夏七月,“……”
“我要是怀孕了你可不许再在家里骂人,说些难听话,也不要管哥哥的事儿了,他都二十好几的大男人了,他自己本就有主意,你非要给他娶个他不喜欢的女人当媳妇,那能行吗?”七月打算牺牲自己生娃来换取哥哥追求爱情了。
李月娥瞬间就态度大转弯,“你,有了?”她的眼睛开始在七月的肚子上一通乱瞄。
七月摆手,“没,还没有呢,不过,快了应该~”
她已经把环取了,以陆骄阳那勤快度,要不了几天就怀上了吧!
但也不一定哦!她这环摘了,还得恢复一阵子的呀!
当爹的又不好讨论这个话题,夏天成保持沉默,不过看女儿的眼越来越温越慈祥,他这个女儿目前来说是才是他夏天成的骄傲。儿子么,还不如他这老子呢,媳妇都讨不到,真是窝囊废一个。
陆骄阳和夏春生回来的时候,家里气氛还不错。
三个人都在院子坐着晒太阳,聊天,也没有陆骄阳跟夏春生说的那般剑拔弩张。
“爹,娘,小陆说你们找我回来有话说?”夏春生道。
夏天成冷哼一声,道:“你还真打算要娶那个顾知青?”
夏春生,“是。”
李月娥的腿上搁着一簸箕,她在挑拣豆子,一把土疙瘩和坏了的豆子就对着儿子撒了出去,狠狠道,“你娶个那又矮又瘦的大小姐回来是给你老娘娶儿媳妇呢还是娶祖宗呐?”
第5章 以为你儿子香饽饽呐?
夏春生没有躲避他娘的那一把土疙瘩和坏了的豆子,站那儿实实在在被噼里啪啦打了个响儿。
夏春生抹了把脸,说,“娘,你放心,她只要愿意嫁给我做老婆,我自己供着,不用您管她。你和我爹不是想抱孙子吗?她只要愿意,就给你们生个孙子抱,其他的事情不用她做。”
李月娥被儿子气笑了,“我的儿啊?你真以为你们家还是大财主,你还是大少爷呐?你现在出去看看,这夏家河,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都什么情况?你再看看大河湾公社的年轻男人们又都啥情况?
咱也就这一两年才活的像个人,你就不安分了?”
夏春生实在没办法跟李月娥沟通,最后苦笑道,“娘,就算顾知青啥也不是,可你觉着我能娶到咱们这方圆几十里的姑娘吗?谁愿意嫁我啊?”
“你少糊弄我?当我真傻了?虽然,除了有人指名道姓说女儿不嫁我们这种出身不好的人家,那么,其他的姑娘呢?是哪个王八蛋,挑三拣四的错过了那么多好姑娘,把自己硬生生拖成了个老光棍的,嗯?”
“娘,不是要坐下来说的吗?这么大声吵架就真不怕村里人笑话?您不是最爱面子的吗?”夏七月道。
李月娥,“反正你们今天说破了天,我都不同意你娶那顾知青,不,不光是不能娶顾知青,只要是知青点的姑娘,都不行。”
夏天成嗤笑道,“搞得你儿子香饽饽似的,人知青点的姑娘抢着嫁呐?”
李月娥,“闭嘴吧你。”
这话也没法继续谈了,可他们自家内部得同意啊,不然,怎么办?
夏春生默了会儿后,说:“爹,娘,我就是看上那顾宁宁了,但是,人家现在也没答应我什么,所以,你们就别想那么多了。但,你们也别再找媒婆给我说对象了,行吗?”
“那顾知青能答应嫁给你,你娘我改姓你们夏。”李月娥冷笑道。
夏春生,“……”这是亲娘吗?
夏天成嫌弃道,“我们老夏家可不敢让你改姓。”
李月娥这会儿没工夫搭理夏天成,只瞪着他冷哼了一声,对儿子说道:“儿啊!咱还是认命吧!就找个农村姑娘,没读过书就没读过书,只要人家不嫌弃咱们出身不好,愿意和你过日子生儿育女,就行了。
大河湾公社读过书的男人多了去了,不都是娶的大字不识的乡下女人过日子吗?
那顾知青是真不行,就算你费尽心思把人家娶进门来,万一,人家有机会回城,你咋办?”
夏春生,“不行。娘,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我已经把这话说出去了,我就得一条道走到黑,非她不娶。”
李月娥合了合眼,“那,她一直不愿意嫁你呢?时候到了回城了呢?到那时候你一把年纪了,就咱们这不识字的村姑都没人愿意嫁你一把年纪的光棍了,那只能娶个寡妇了。”
夏天成,“行了,他二十五岁的人了,我跟他这么大的时候,他都能放牛了,你跟他说这些顶个屁用?由他去吧!我倒要看看他有多大本事,能把人顾知青娶进咱们家来,哼。”
第57章 不做传宗接代的工具
夏天成这态度明显是站在儿子这边的,李月娥只是忙着生气,也没再跟丈夫闹腾,冷哼一声,豆子也不拣了,进屋躺炕上抹眼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