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音到了在台下不出声,默看看他们交锋。
红玉比她紧张多了,“陛下身子还未好呢!”
两人交手已久,皆一身暴汗,气息不稳,再次扑上去纠缠不休,都不留余力。“咚”,谢八挨了一脚,飞出了高台,胜负已定。
底下人立刻跪地高呼,喊声喧天,“陛下万岁,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淮抬手,止住了众人,把剑往后一扔,苏大监接住了,他一撩衣摆,跨下台阶,“县君来了一会儿?”
曲音裣衽行礼,“刚至不久。”
他一身白色暗花云龙纹劲装,两片玉带扣出一截细腰,手绑黑色护腕,脚下鹿皮长靴,挺拔似琼枝玉树。紫袖追过来给他递上帕子,他擦了擦额头,问:“谢七伤如何?严重吗?”
“不算严重,已清理包扎过了,暗器上有毒素,我开了解毒方子,吃两副可解。”
“那便好,劳烦县君费心了。”谢淮又擦眼皮汗水,余光一扫,却把她浑身打量了个遍,袖袂翩翩,风也翩翩,风鬟雾鬓,不外如是。
这时江钰背着一把长弓下来,也一身蓝色劲装,见着曲音,先作礼,“小弟姓江,名钰,字以光。七郎与我同拜在青莲先生足下,他长我一岁,小弟唤他师兄,也厚颜叫夫人一句嫂子。”
曲音回礼,“江都尉客气了。”
江钰又向谢淮,“您许久没活动筋骨了,不知准头还在不在,比一场?”
谢淮把帕子卷了,放紫袖手中,“比一场。”
这两人都是用箭高手,打死靶没什么意思,当然是骑射打活靶,选二十个身手敏捷的禁军举着箭靶,可移动,可闪可躲。
宫人牵出两匹高头大马,各自选了一匹,即纵身跃上马。谢淮两腿夹住马腹,张弦搭箭,一发接一发,不带停,两圈跑下来,箭筒已空。
叁十支箭,每支都正中红心,而江钰走叁圈才射完,准头也不如,还有两支飞靶。
“陛下箭术不减当年。”
“你倒是退步不少,别整天惦记喝花酒,功夫不要荒废了!”谢淮控着缰绳,马儿走到曲音几步开外的地方,他居高临下,“县君,孤之箭术,比子初如何?”
她不咸不淡,夸得很敷衍,“陛下箭术,胜七郎良多。”
江钰却唯恐天下不乱,“嫂嫂莫要替师兄谦虚,师兄百步穿杨,整个大殷无出其右。”
谢淮闻言轻笑,凤目紧紧锁住她,“江都尉说得没错,箭术一道,子初当为第一。县君却言孤胜子初良多,此为欺君之罪。”
这个狗东西。曲音只得道:“陛下如此术,妾身以为当是天下第一,妾身不曾见过七郎箭术,也没有替他谦虚。”
“哈哈。”谢淮翻身下马,马鞭甩给苏大监,转了话茬,“江都尉和县君都没用早膳,无须麻烦,添两双筷子,便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