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一向听从姑母安排的郭颂宜摇了摇了头,“不用了姑母,我不冷,我想看完这折戏再回去。”
她说不碍事,郭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由着她看完了戏。
第二天赵玞就听说郭颂宜病了,她还稀,昨儿那出戏有那么好看吗,要撑着病体看完。
方芸生睨她一眼,叫她不要乱说话,赵玞撒娇道:“哎呀,我就是随口说说。”
那边李知昼委婉地向晏照夜表示今日又要回来很晚,他这次没什么大的反应,怪冷淡的,就说了句“知晓了”。
近日天气晴好,去东山的马车占了大半个街,这些人不全是去东山的,山上有座光觉寺,是晋州的百年古剎,那里求姻缘很灵验,故而游人众多。
马车颠簸着到山下,上面的路要自己走,三人都是身体康健之人,爬上去是没有问题的。
鸟鸣山涧,赤红的枫叶随着流水而下,身在此间便觉心旷怡。
爬到一半李知昼气喘吁吁,这山怎么如此高,再看赵玞,精饱满,身手矫健,不愧是习武之人。
方芸生人近中年,爬得也有些吃力,不远处有座亭子,李知昼擦着额上的汗水,道:“实在是爬不上去了,不如歇歇。”
坐在亭子里,看得到觉光寺的藏经阁,在落日余晖沐浴中,仿若为佛光所照,静谧庄严。
世事漫如流水,在此情此景里,李知昼不去想多余的事情,有片刻安宁已是不易。
三人坐在一起,方芸生道:“你爹的朋友是不是明日到?”
提起这事,赵玞明显兴致缺缺:“是,明日中午在迎风楼摆宴。”
方芸生看出她撇嘴,却还是道:“明日你也要去。”
“爹说过了,我一定回去的。”
话头再转向李知昼,赵玞道:“明日我骑马送你们出城,如何?”
李知昼笑了笑,“好,你送我自然好。”
日头昏昏沉沉,快要落下,天也要黑了,方芸生道:“回府吧,今日也够累的了。”
府里酒菜已经备好,赵廷先和晏照夜在前厅畅聊,大部分时候是赵廷先抒发己见,晏照夜附和几句或提出见解。
他的话少,但都在点子上。
虽是离别,也不需太过伤感,毕竟还会有下次相见。
李知昼倒了一杯酒,举起,道:“这些日子多谢世叔姨母的照顾,这杯酒玉娘饮下了。”
说完她一饮而尽,酒水辛辣,她皱着眉,赵玞小声道:“以茶代酒就是了,这么实诚做什么。”
方芸生见她丝毫不怯,颇有豪情,便夸赞道:“玉娘真是变了不少,比以前稳重多了。”
晏照夜捏着酒杯,他怎么记得玉娘的酒量不怎么样,这一杯烈酒下肚,耍酒疯怕是免不了了……
果不其然,李知昼喝完酒先是觉得胃如火烧,忙喝水食饭往下压,后脸侧泛红,只觉一桌菜在她面前晃荡,就是够不着。
她时而微笑时而皱眉,一看就是醉酒之人,赵廷先道:“昀之,玉娘怕是醉了,你先带她回房中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