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年纪的妇人,哪怕保养得再用心,眼尾都会有掩不住的皱纹,戴莹不爱笑,但也少不了衰老的痕迹,现在她眼眶通红,眼泪润湿了下睫毛,皱纹看上去是又多了几条。
刘漫愣了愣,嘴角微微地勾起来。
她小声说:“我以为你认下我,只是因为老板的遗……嘱托,其实心里面,也许可恨我了,是我和她一起进去的,结果只有我临阵脱逃回来了……如果我是母亲,那我一定会恨死这个刘漫。”
被人认可,被圈在羽翼里保护的感觉,还是从未有过,毕竟她一直都是单打独斗,时间久了,还以为自己不需要感情了。
戴莹说:“我拜过王母,她说你是好孩子,我相信。”
她幽幽叹了口气:“我唯一对遥遥认识的朋友里有偏见的,只有一个。”
“开在泥土里的花很多,摘下来洗一洗,大多也能干净,但是有的花里子就塞满了泥,越洗,水越浑浊,花越脏。”
“我不喜欢这样的花,尤其恨它将我精心养护的孩子一同拉下泥潭,只有我的孩子不在身边时,我才能流露出那一点恨,却什么都不能做,因为再恨,这也不是我和花之间的事情。”
她说的到底是花,还是别的,刘漫一下就听明白了,尴尬地笑了一下,手机忽然响了。
是留守在实验室的独苗保安的来电,刘漫最后一次去的时候,在那和她谈了谈心,感叹了句时局不易,拍着大腿悔恨彼此没在一开始抓住机会一飞冲天,也许现在就靠生产试剂和口罩直上青云了。
电话是那时交换的,如果有什么事就给刘漫打电话,不要去打扰戴莹了,这个实验室迟早是要关的,会吃人的花,还是远离些吧。
她怕真出了什么事,害戴莹多操心,特意跑到了卫生间去接电话。
保安在那头惊慌失措,显然快要碎了:“漫姐,你快来一趟吧,出事了!”
“实验室里凭空出现了一个人,浑身是血,有出气没进气,整个地面都是血啊!”
“不过我没报警,我知道你们这个研究很邪门,不能对外公布,你得快来一趟,我刚发现的时候被吓得叫了好几声,没准瞒不住门口那个检测亭里的人,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