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玉棠道,“试不试的啊?”
“前辈”低头看了看她的腿,说:“同谁试?”
叶玉棠道,“肯定不是我啊。”说罢又冲谢琎眨眨眼,“他跟你试,我看。”
谢琎一脸茫然:“还试?”
“前辈”笑了,“试当然可以,不过不巧,我兵器丢了……”
谢琎正要讲话,叶玉棠立刻打断他说,“正巧,他带了两把剑。”说罢朝他使了个颜色,“剑呢?还不快给武曲。”
谢琎慌忙双手奉上。
“前辈”犹疑地接过,有点不解。
叶玉棠笑道,“怎么,不惯使剑?”
“前辈”也一笑,“这世上还有我不惯使的兵器?”
叶玉棠一时不知她是在自夸还是夸自己,一时有点飘飘然。
接着又问,“怎么称呼?”
总不能直呼武曲吧,怪臊的。
此人却说:“这倒无妨,姓名不过代号罢了,你称我什么,均无足挂碍。”
叶玉棠:“……”
此人拔剑看了眼,对谢琎抬一抬下巴:“来。”
谢琎两步上前,抱拳道,“前辈,请赐教。”
话音一落,“前辈”直上两步,忽如闪电奔雷般地跃起,一剑自他头顶劈下!
谢琎回不及,横鞘去挡,生生受下这十成十的力道,被剑气震地猛退十余步,屁股砰地撞到一张案几上。
“前辈”却未再近前来,只是将持剑的手背至身后,说,“怎么样?”
谢琎以发麻的双手揉了揉屁股,站直身子,“叹服。”
他说的是实话。“前辈”反应远快过他,且机变灵活,以他的能力,远不足以应付如此身法。
思及此,叶玉棠说:“你既知道他打不过你,还趁虚出招,枉叫别人唤你一声前辈,你自认这前辈当的像吗?”
“前辈”闻言,自负一笑,道,“那我就让他三招。”
叶玉棠说,“才三招?不如十招起步吧。”
“前辈”一愣,转而道,“那又有何难?小孩,上!”
谢琎却迟迟不肯近前,为难的说:“我真的打不过啊。”
叶玉棠道,“她都说了,让你十招。”
“别说十招,哪怕让我一百招,我也打不过,何况前辈是女子,我是男儿,叫她让我十招……”谢琎面露犹疑,“实在丢人。”
叶玉棠嗤笑,“你还知道你是男儿,你雪邦男儿,大敌当前就是如此临阵退缩的,可真是不丢人啊。”
谢琎闻言,两耳羞红,心道,哪怕一成胜算也没有,到底也要一战的。
闭眼回想早已炉火纯青的月影剑八式诸多变招,深吸口气,提剑上前。
一睁眼,看到持剑而立的那张倨傲笑脸,刚找回的三分自信被一击即碎。
不战而自溃,心也慌慌,步也趔趄,步履一斜,一剑刺歪出去。
“前辈”剑都不曾拔出,稍稍往侧一让,谢琎踉踉跄跄,朝她身后冲出四五步。
“前辈”噗地笑出声来。
叶玉棠却皱着眉头盯紧,大喊:“谢琎,第九式!”
他慌道:“刚学成,练的不熟!”
她说,“归妹第一,无妄第二。”
谢琎陡然听得这伏羲六十四卦的方位,结合前几月方才记住的月影剑九式,剑锋斗转,从自己背后,翻身斜刺而出;激得“前辈”不得不拔剑,反身陡挡。
锵地一声,谢琎但觉虎口一麻。
这招虽未近得她身,谢琎却觉出此步法与剑招结合的玄妙之处。
因此,在她下一句“损益坎渐”出口之前,便已剑走步游,手中剑亦使得淋漓顿挫。
一边疾攻,一边心中不住大喊:好!好浑脱的剑器步法!
“前辈”虽只守不攻,却严防死守,泼水难进。
两人在厅堂中移身变位,越走越快。
叶玉棠看在眼里,渐渐琢磨出了点端倪:起初看去,她的确厉害。她厉害在旁人所不及之处,便是快。快的好处有太多太多,自古以来,这快的优点已被道过无数次。既然快这么好,自然有人为求一“快”字走捷径,“但求一快”,不知可以掩盖住多少下盘虚浮与内息空洞。
还好她眼够毒,八九招之中,看出此人不过是个华丽空壳子罢了。
而且,此人不但内力无几,还有点子鬼蜮伎俩:谢琎天资不错,悟性极佳,底子更是夯实,只是经验不足,且从未应战过此等高手,剑招拆解不及,不免始终落得下风。但他此刻应战,本就有点“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势,硬着头皮接招,虽错漏百出,却错有错着,一式“画栋飞云”之后,直击气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