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上的楚尧尧大概是觉得太吵了,嘟囔了一声,翻了个身,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蒙在了里面,又接着睡了。
谢临砚将黄色符纸收了起来,抬眸向楚尧尧望去,脸上带了几分嫌弃。
“睡这么死,都快被人杀了也不知道。”
楚尧尧蒙头大睡,自然听不到谢临砚的声音。
他几步走到床边,将被子从楚尧尧脸上拉了下来。
她皱着眉,又翻了个身,似乎很实不满。
谢临砚觉得好笑,没忍住伸出手来掐了一把她的脸。
还是没醒,她睡得太死了。
谢临砚收回了手,起身走到桌子旁边,迎着月光看向胡乱摆放在桌子上的牛皮纸。
一共两张,上面那张上,绘制着一些规整的集合体,线条无比平整,一些地方还标注了小字。垫在下面那张纸则杂乱异常,上面写着一些怪的符号。
谢临砚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异色,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这种怪的符号,似乎自成一体,有着某种特殊的含义。
而且这些字迹也相当怪,竟然是用硬头的笔写成的。
谢临砚将摆在桌子上的那支硬头笔拿了起来,在指间把玩了几下,制作很粗糙,没有任何精巧之处。
楚尧尧写在牛皮纸上的字非常潦草,显然只是用来给自己做提示的,但从潦草的字迹之中,还是能清晰地看出她的笔锋来,她的字写得不丑,相反还很娟秀。
但是......
谢临砚又想起了那日自己看到的,楚尧尧写出来的毛笔字。
毛笔字写得那样丑,用这种硬头笔却能将字写好看?
谢临砚回忆着楚尧尧古怪的握笔姿势,有些生疏地用同样的方式将硬头笔握在了指间,然后一笔一画地在牛皮纸上写了几下。
半晌,他颇为不屑地将笔往桌子上一丢,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第二天一早,楚尧尧因为规律的生物钟,天刚亮就醒了。
熬夜的后遗症就是头疼,她捂着脑袋,皱着眉,从床上坐了起来。
“啪嗒”一声,一枚白玉簪从发丝间滑落,跌在了枕头上。
这是谢临砚送给她的那枚发簪。
楚尧尧一脸起床气的在床边坐了一会儿,捞起白玉簪随手将头发挽了起来,然后拖着步子重新走到桌边坐下,双眼放空地坐了好半天,脑子里的那股钝疼感才消散了不少,她将视线移到了桌子上的牛皮纸上,突然之间愣了一下。
“这是什么?”
只见牛皮纸的角落有两个不属于她的笔迹,笔锋锐利得让人眼熟,字的内容是:
【傻子】
楚尧尧:?
骂谁呢!
楚尧尧的起床气一下子被掀了起来,用手指发泄似地在那两个字上按了几下。
不过,谢临砚为什么会大晚上跑到她房间来?来偷看她画的图纸?
这又什么好看的,他能看懂吗?楚尧尧相当鄙夷,不是她自恋,她用来计算的符号可都是现代学来的,阿拉伯数字和字母xy标的坐标轴,能看懂这些的,恐怕只有同是穿越者的老乡了。
楚尧尧扒拉出了个角落,又开始埋头钻研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尧尧的肩膀突然被人按住了,她吓了一跳,猛地回头,正对上谢临砚的目光。
“你怎么总是不敲门?”楚尧尧对谢临砚这种行为非常不满,上一次就是因为他不敲门,还撞上她洗澡了。
谢临砚“哼”了一声:“敲不敲门我也知道你在干什么。”
楚尧尧:“......”
这话说得过于真实了,人家谢临砚那个识,只要想看,什么看不见?
谢临砚的目光在楚尧尧有些乱糟糟的头发上转了一圈,这才道:“我刚刚在门口叫了你好几声,你没听见?”
楚尧尧眨了眨眼睛:“完全没听到,有什么事吗?”
“吃饭,午饭。”
他这一提醒,楚尧尧才想起来自己还没吃饭呢,她低头看了看桌子上的牛皮纸,又为难地看了看谢临砚。
“饭不能不吃。”谢临砚以为她为了制作阵盘不打算吃饭了。
“我没说不吃饭,”楚尧尧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试探道:“我的意思是,你能帮我把饭端过来吗?我就不额外跑出去一趟了,时间紧迫。”
谢临砚:“......”
“楚尧尧,把我当下人使唤?”
“哪能啊?”楚尧尧从桌边站了起来,伸手按在了他的小臂上。
他垂眸看了一眼,并不阻止,任由她拉住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