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自私。
他知道林夭夭那女孩儿是无辜的,可是20年,他等了20年,他只能寄希望于在尽量保证林夭夭安全的情况下,把纳斯钓出来。
那一天在警局,是他离纳斯最近的一次,那女人可以抓了林夭夭,程渝自然就回去了,他也明白,他布了天罗地网来等她,还支开了傅坚。可程渝却提早将林夭夭给带走了。
林夭夭要去参加什么盛宴,他也知道程渝会出现,他又在等退休前的最后一次机会。
范玲说傅坚和林夭夭在一起,他放松了警惕。
可刚刚傅坚的电话打过来,是一条延迟的信息,说他已经上了出国的飞机了,林夭夭和程渝早就不在了,都已经在他们想去的地方了,傅坚说:
“姨夫,很感谢你这么多年培养我,我也从你退休的老队员嘴里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这回事了,只是,人都有感情和执念,你的执念是你的沉队长,而对我来说,是夭夭。我会尽量活着回来,完成你的心愿,我知道我这样很冒险,你的同事已经给了我足够多的资源和最好的建议了,我这样做,也只是为了让自己不后悔罢了。”
“和我妈妈说我会保重,也会尽量带她儿媳妇回来见她。如果不能。是我不孝。”
楼下,范漪和范玲进来了,追着问他是怎么回事。
裴致远老脸上一片悲戚,想哭,可男人从不流眼泪,多少年都没哭得出来过了,傅坚这小子有点他年轻时候的血性,或许他该放下那个执念了,可是,没到死的那一天,终究不甘心啊。
实验室。
纳斯冷冷调配好了药物踢过一个凳子,美眸冒着怒火看着程渝,从齿间蹦出字:“坐下。”
程渝淡淡看她,纳斯上前拽过他胳膊,从几处重要的地方将液体注射进去,拉过仪器的接头按在了他胸膛上。
程渝看了自己身上的那只手一眼,屏息,突然扣住了纳斯的身体,一把将她转过来,剩余的半管针剂一下子刺入了她颈部最大的那根血管,针头深深扎进去。
他将这半管东西挤进去的话,以纳斯的身体情况,会比他没命更快的。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纳斯自己都不可思议,瞪圆眼睛,感觉那针管几乎刺到自己气管,“呵”了一声,震惊比恐惧都更明显,开口嗓音悠扬地说:
“你在威胁我?”
程渝感受着药剂在自己体内生效,那股子灼烧和窒息的感觉瞬间减缓一些了,他针头抵着纳斯最致命的那一点,看着她,将她的手环卸下来。
纳斯丝毫不慌,眯眼,“要做什么?”
程渝抿了抿唇,半晌说道:“夭夭得出去,我爸,他也想将瞳瞳带出去,所以这一步必须走。”
手环卸下来之后程渝按下了几个按键,他从小生活在这里,对这里太熟悉了,不管是路线图还是一切的机密,因为他太过没有威胁,所以纳斯一切都没避开过他,在她看来程渝是最听话的存在,他唯一的反抗就是想逃出去,和那个女孩子团聚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