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欲眼茫然,静静坐在床尾,嘴里还咬着那只细长的烟。
为什么她会产生既视感?她并不记得那段经历。
脑海里的画面逐渐淡了下去,嘴巴一空,燃烧的烟被管家抽走。
施欲抬起头,看见管家把烟捻灭,收走她的烟盒和打火机,她急忙解释:“寒叔,其实我平时不抽烟的,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寒叔饶有兴趣地笑了笑,“大小姐抽烟的姿势,是不是有点太熟练了?”
“……”
施欲慢慢咂摸了下嘴唇。
别说,她也觉得熟练,难道是看艳子她们吞云吐雾,自己看多了就会模仿了?
“我说我也不知道,你信吗?”她在医院见过顾建邦之后,整个人就有点不对劲,和那天自己在临江吊桥上狂飙时的状态差不多。
……她不会有人格分裂的倾向吧?
施欲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心脏狂跳,求助似的看向管家:“寒叔,我最近有没有反常的情况?”
“反常?”管家仔细回忆一阵,低眼笑了下,“有。”
施欲严肃起来:“你说。”
管家目不转睛地望着她,语气温柔:“您最近两个月,似乎很乐衷让我抱您回房间。”
施欲:“……”
管家:“还叫我寒叔叔。”
施欲:“…………”
管家眉心舒展,秀丽的脸容比窗外的江景还要夺目,若有所思:“大小姐该不会……”
施欲一眨不眨盯着他,内心略微不安。
就在她怀疑自己的心思昭然若揭,管家已经有所察觉的时候,听见他带着笑音的下半句:
“——把我当爸爸了?”
“……”
特么。爸爸!!
施欲望着他包裹在白色衬衫中的苍白脖颈,气得很想咬一口:“你不是只比我大几岁吗?”
有这么雪白俊俏、身体年轻的爸爸吗?
她之前的确偷偷把寒叔对她的好当成父爱。
因为她从没体会过父亲的关爱。
管家对她太温柔,也太宠她了,她不知道寒叔结婚没,误以为他有妻子,从未有过男女之间的想法。
她语气不算好,但管家似乎还挺愉悦,认真点了点头:“应该是大……”
一瞬间施欲以为他要说出他们之间的年龄差,直勾勾看着他,等待他说完。
然而管家安静下来,似乎沉浸在久远的回忆中,久到施欲以为他不会再开口的时候,听见管家笑了下,说了个大概的数:“几十岁?”
施欲:“……”皮一下你开心吗寒叔?
“是该叫爸爸。”管家笑吟吟补充一句。
施欲:“?”占我便宜?
寒叔学坏了。
……
将录音、录像、亲子鉴定书以及相关原始资料发给律师殷卿,施欲在公司给他打电话。
“录音里的内容,足够证明当年保姆故意调换两个女婴的犯罪事实。”
“施总,录音作为视听资料,是可以作为法庭证据的。但未经当事人同意,非法取证,法院不予支持。”
“殷律师,”施欲从宽大的座椅上站起来,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商务区的中心,“我大学修经、法双学位,对这方面还是略懂一些。虽然没有经过当事人允许,但他们的谈话是自由无限制的,我没有侵犯顾梨笙、施娉的合法权益,胁迫他们承认事实,更没有违反法律批复的禁止性规定,为什么不能作为辅证?”
这场官司,她一定能赢。
但在对簿公堂之前,有必要让顾建邦和白素兰也听听录音里的内容。
这个时间,不会太远。
下班时道路检修,大奎绕另一条道路,途径一中学校大门,施欲降下车窗:“停车。”
一中校门口摆着月考的公告展示牌,年级前二百的学生照片贴在上面,施欲毫不费力地找到了沈妄。
第一名,697分。
少年眉清目秀,眉眼鼻唇仿佛工笔描绘,脸型瘦窄英挺,白色衬衫压不住骨子里的狂妄和桀骜。
许多天没见到沈妄,施欲还有点怪,小狼狗转性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