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欲把经理单独叫到一边:“霍景铭来这里消费?”
“是啊,跟一帮阔少来的,点了五个陪酒的姑娘。”经理压着声,附耳过去,“402号包间,玩得很嗨。”
施欲垂眸沉思一会儿,“老秦,帮我盯着点霍景铭。”
秦经理看起来挺疑惑,但没多问,点头:“好的。”
在大堂的宽大沙发上等了半天,施欲还没回来,霍诀转头,看了会儿旁边的沈妄,贱兮兮凑近了些:“姐姐最爱的人是我,知道吗?”
沈妄抽出烟盒,咬了一根:“信不信老子真揍你。”
霍诀情阴翳,半晌,笑了起来,可爱的尖牙泛着光:“连温时修都不是我对手,你算老几?你大可以对我动手,看看姐姐护着的人是谁。”
沈妄咬着烟,动了一下腮帮,生生把揍人的冲动压下来。
点上烟,他猛抽了一口,扭头,浓郁呛人的烟雾连绵不断地喷他脸上。
猝不及防吸了二手烟的霍诀,咳得惊天地泣鬼,眼泪都呛出来了:“你干嘛?”
沈妄夹着烟的手勾住他的脖子,灼烫的烟头距离他的脸不到寸余。
霍诀怕他没轻没重,烧坏自己的脸,往旁边躲了躲,又被沈妄面无表情地勾了回去。
在外人看来完全是要好的哥俩,在勾肩搭背谈话。
沈妄笑了一声,脸色沉下来:“我现在心情很烦,你最好别惹我。就你这样的,我揍起来跟玩儿似的。”
二楼拐角下来两个男人。
霍景铭一袭黑色阿玛尼高定衬衫,手腕上搭着外套,额发散落,像个风流不羁的浪荡公子,正跟女朋友打电话。
“……阿笙,我跟朋友吃饭呢。”霍景铭不经意抬眼,看见了大堂里的亲弟弟,匆匆跟对面的顾梨笙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他朝霍诀大步走过去,色严肃:“你怎么来这种地方?”
霍诀手搭在膝上,不耐烦地抬眼:“要你管,你不也来这儿潇洒?那个顾什么笙知道吗?”
“……”霍景铭噎了噎,底气不足地命令他,“你现在,马上跟我回家,否则我告诉父亲,冻结你名下所有账户。”
霍诀沉默一阵,骂骂咧咧地站了起来。
回头望一眼施欲离开的方向,踢了踢沈妄的鞋:“跟姐姐说一声,我走了。”
沈妄弹了弹烟灰,语气漠然:“赶紧走,少在这儿碍眼。”
聒噪的烦人精离开,世界果然清静下来。
沈妄搓了搓太阳穴,垂头等人,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生走过来:“兄弟,306包间有客人找你。”
沈妄抬了抬头,以为是施欲叫他过去,把燃尽的烟头丢垃圾桶,脚点了点地,站了起来。
上楼,来到虚掩的包间门口,沈妄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笑声。
犹豫一秒,他推开门走了进去。
包厢里夹杂着烟味和女人浓郁的香水味,混合着酒的味道扑鼻而来,沈妄忍着想吐的冲动,环视一圈,看见沙发上坐了三个富态的女人。
这三人珠光宝气,年龄起码四十往上走。
包间里还有两个年轻的男生,动作挺抗拒,又怕得罪贵客,不得不陪着笑脸,气氛略显尴尬。
看到沈妄走进来,他们两个明显松口气。
左边的富太太冲他招了招手:“小帅哥,来阿姨这,陪我聊聊天。”
没等沈妄反应过来,一叠红钞砸在桌面上,挺有分量。
他站着没动,像一尊凝固的雕塑。
“愣着干什么,钱不够?”富太太又砸了一万,几张百元大钞飘落在他脚边,像无声的羞辱。
沈妄捏紧了拳头,气笑了:“你们把我当成什么?”
包厢里安静下来,其中一个少年赶紧解释:“姐,他不是我们店的员工。”
“那也没事。”穿绿色裙子的富太太又拍桌上一串宾利的车钥匙,饱含深意地看着他,“小伙子,你长得好看,阿姨喜欢你。陪阿姨几天,这辆车就送你了。”
刻意压制的怒气和烦躁一股脑窜上来,沈妄脸色涨红,一脚踹翻了沉重的花盆架子,发出咣啷的巨响。
三位太太面容失色,惊叫起来。
一名少年跑出去通知秦经理,另一位连忙跟客人赔礼道歉。
穿着藏蓝旗袍的女人厉声喊:“把你们老板叫过来!你们会所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知道我是谁吗?”
沈妄冲动的头脑霎时间冷静下来。
这家高档会所的老板是施欲,他脾气再差,也不能砸了人家的招牌。
“对不起。”沈妄脱口而出。
富太太们可不想就这么轻易算了,她们丈夫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来这里消费,是看中了这里提供的上流服务,不是来坏心情的。
“现在知道服软了?”旗袍夫人扫量他,轻笑,“刚才不还挺横的嘛。这样,你跪下来,认认真真赔个不是,我就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