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得再触摸石墙,他抱头坐在地上,痛苦的弯着腰,眼珠子崩出道道血丝。
难以集中的精,终于调动出些许的魔力,朝自己大脑覆盖,却被几乎化作实质的黑色物质组拦在外。
“可恶......”他牙关紧咬,面部无法控制地抽搐着“这也是地牢的一部分吗?”
魔力无法从体内通过,便转变方向,由身体流经手臂、手掌,最后沿手掌和头皮接触的部位,硬生生注入进颅骨内部。
凡特咬牙嘶吼:“给我滚出去啊!”
魔力拼命将黑色驱赶,和黑色之间进行着激烈的地盘争夺赛。
有了一点点效果,但总体而言,两方仍然僵持,压根没办法把黑色彻底根除,另外,借魔力感知惊骇发现,黑色正在融入他的大脑。
或者是,黑色正在强迫他的大脑吸收这些黑色物质。
“该死!这是什么?!”
凡特不停朝脑袋注入更多的魔力,哪怕这样做的后果是,痛苦不断加剧。
扑通一声,他躺倒在地面上,连坐姿都无法维持,全身心的精力,都用在与黑色对抗上。
咚——
也许是听到了一声心脏跳动的声音,也许是听到了水滴下落砸在湖面的声音。
耳边的嗡鸣不见了,大脑的痛苦也消失了,周围一片寂静。
脚下平静的湖面反射出凡特的影子,连他每一根头发都清晰可见,在他向下望时,一块块浮冰蓦然升起,表面变幻着影像,这些是他的记忆,是他珍存在心间的每一颗记忆碎片。
有些共同组成巨大的冰岛,或者连成小路,而有些则支离破碎。
他离开湖面,踏上由浮冰连接成的道路,随意选一个方向,向着宽阔朦胧的远方缓步前行。
这里是......
很快,他回想起,当他在永无止境的,绝望且沉寂的黑暗中游荡到精崩溃时,曾进入过这个地方。
这里是精的世界,是只属于他的私人领地。
如今却迎来了粗鲁的入侵者。
那是一头黑色的巨大猛兽,单看身型,足足有他数倍那么大。
头呈倒三角状,利齿遍布的巨大口器前端,长有类似昆虫的锯齿大颚,如寒铁般反射暗淡的光泽。
两只眼睛是纯粹的漆黑,长在三角脑袋上半部分的两端。
四肢看起来像是野兽的蹄足,最怪的是它的背部,绽开一朵由触手组成的巨大花朵,每一片长条花瓣都是一根触手,表面均匀分布着倒刺。
它的大颚朝左右两侧猛张,撒开四足狂奔,冲向它眼中的食物。
那对大颚实在太大了,导致中间的夹缝也很宽,尽管威力十足,却难以攻击到比它小得多的猎物。
大颚如巨大剪刀朝凡特夹剪,根本没能碰到他,反而放他从夹缝中间穿过。
如此一来,凡特正对的,便是它那看起来就阴森恐怖的咀嚼口器。
甚至能瞧见口器边缘向下流淌的涎液。
凡特慌忙俯身,要从它高大的身躯底下躲过。
一根触手从侧面卷住凡特用精构建出来的身体,倒刺狠狠的扎进了他的皮肤,用于固定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