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让人备马车,准备进宫。
没想到马车都还没来得及备好,岑煊已经领着数十个锦衣卫鱼贯而入,涌进国公府大厅。
长公主知道他所为何来,脸色煞白,却强装镇定,厉声怒斥:“大胆狂徒,本宫的住处岂是尔等可闯?”
岑煊却是不以为然地勾唇冷笑。
他身穿玄色飞鱼服,一身寒气,冷峻的眉眼微微低垂,拱手淡道:“岑某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一切行为皆奉圣意,今日亦是奉皇上口谕,捉拿容子扬荣世子,难不成长公主这是要抗旨?”
话落,身边的锦衣卫已经飞身走进内院捉拿容子扬,完全无视前来阻挡的家丁及护院与长公主不顾形象的怒斥。
容子扬被带走时,还在醉生梦死,浑然不知发生何事,长公主却是受不住打击,活活晕死过去。
荣国公赶回府时,容子扬早就被带走,长公主也病倒于榻。
就在荣国公府一团乱时,管事却急忙忙地来到荣国公跟前禀报:“大人,大公子和、和……”管事结结巴巴,紧张地咽了口涶沫,才又道:“大公子和五公主来了。”
荣国公怔了下,瞬间就被气笑:“他们还敢来?因为他们,国公府都乱成什么样了?他们怎么还有脸来!”
长公主昏死过去后,容穗穗便守在她身边,听见荣国公的话,却是不以为然的反驳:“爹爹此言差矣,不管是为了我们国公府,或是为了二哥,如今当务之急便是要让五公主及大哥哥消气,如此,我们才能拜托五公主到皇上面前为二哥说好话,求皇上网开一面。”
荣国公脸色忽青忽白。
云娆以前不过是个乞儿,就算现在成了五公主,在他心中她依旧是那个无父无母,浑身脏兮兮的乞儿。
当初若不是他一时心软,同意容珺带她回京,她哪有可能这么顺利被温家认回去?他本就对她有恩,凭什么要低声下气的求她?
长公主此时也悠然转醒,有气无力道:“求什么?立刻叫人备马车,本宫即刻进宫求母后。”
荣国公回过,立刻坐到榻边,搀扶起她:“对,你母亲说得对,求容珺和五公主,不如求太后娘娘。”
容穗穗觉得荒谬:“娘之前不是才说,太后娘娘不久前才与皇上闹得不欢而散,要是皇上因为此事反而迁怒二哥那该如何是好?”
长公主冷笑:“要我和你爹求他们俩,那还不如让死我了算了。”
容穗穗劝阻不成,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让人准备马车。
没想到几人来到大厅时,容珺与云娆却未曾离去,反而坐在大厅从容品茶,好似在等着长公主出来。
长公主一心只有容子扬,不欲与他们纠缠,没想到欲要拂袖而去,容珺却是温声笑道:“母亲可是要进宫求见太后娘娘?”
长公主不理他。
容珺却兀自道:“可惜,儿子离开相府时,恰好听见宫里传来消息,说太后娘娘忽得急病,如今您进去,怕是见不到人。”
第74章 晋江文学城首发 “还不快去将钟大夫请……
长公主前几日与顾太后见面时,她人还好好的,身体健朗的很,怎么可能得了急病?
容珺的话,长公主半点也不信,只当做他是故意来看她与荣国公笑话的。
长公主脸色苍白吓人,情却是镇静又倨傲,她微微抬起下颚,冷声笑道:“本宫可跟你们不同,旁人或许见不到太后娘娘,本宫身为皇上嫡姐,太后娘娘的亲女儿,岂有见不到之理?”
话落,她挺直着背脊,在容穗穗的搀扶下离去。
容穗穗充满歉意的看了眼云娆及容珺,荣国公虽然心中不满云娆,却不敢在她面前放肆,冷着脸,随长公主离去。
然,长公主匆匆赶进宫之后,才发现容珺所言不假,居然连她这个亲生女儿都见不到顾太后!
“太后娘娘得了什么病?居然连本宫都进不得永寿宫?!”长公主完全没想到自己居然有一天会被挡在永寿宫门口。
永寿宫门口全是带刀侍卫,除了禁军以外,还有不少锦衣卫,无论长公主如何软硬兼施地威逼利诱,皆不得其门而入。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明帝耳中。
“长公主求见太后娘娘?”明帝冷笑,问着前来禀报的陈公公。
“是,”陈公公躬身垂首,“奴才听太医院的人说,午时岑指挥使到国公府缉拿荣世子时,长公主昏死过去,府里的人连请了好几次太医。此次求太后,应是为了世子而来。”
明帝忽地大笑:“皇姐果然就跟母后一样,心里都瞧不起朕,不把朕当一国之君,将朕的孝顺当作理所当然,觉得只要母后开口就能为所欲为,朕就得憋屈一辈子!”
“皇上息怒,”陈公公连忙跪地,垂首急道:“长公主只是一时心急,求助无门──”
明帝冷声打断:“陈正。”
陈公公噤声,额间冷汗冷冷:“奴才在。”
“传朕旨意,荣国公教子无方,放任次子造谣污蔑一国公主,按大凌例律容子扬当斩,其余男丁皆流放北疆,女眷充作官奴官婢。”
陈公公年轻时就跟在明帝身旁,最是清楚他的脾气,他无奈而又惋惜地闭上眼,双唇微微哆嗦,安静地听着帝王下旨。
“朕念在他为长公主驸马,特此网开一面,容子扬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诏狱其间,无朕旨意,任何人皆不得探望。”
“降荣国公为荣安侯,现在就让礼部的人去把荣国公府大门的匾额给朕拆了!”
明帝不知何时,已回到桌案前,一边说,一边龙飞凤舞地写着。
“容子扬德不配位,即日起削去世子之位,荣安侯世子之位当由荣安侯长子容珺继之。”
“现在就立刻到长公主面前宣读朕的旨意!”明帝说完,像是想到什么,又寒声补道:“告诉她,朕已网开一面,若还有意见,朕会立刻按大凌例律,将容子扬流放边疆为奴,终生不得返京城!”
明帝以前权势不足,再加上太在意、太在乎顾太后及长公主的感受,是以一退再退,这么多年来,他也已经退得够多了,当初皇后太子的人选他没有办法自己决定,如今他根基稳固、独揽大权,要不要废太子就是他一句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