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吻她,他小声诉说,称赞着令他沉迷的一切。她柔软的唇,她的皮肤、她温暖的手指、她纤细的腰她修长的腿乃至她泛着粉色的脚趾都令他沉迷。她衣服下面怎么藏着这么宝藏般美丽的身体呢?
他的赞美让她短暂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被轻视被责备的过往,忘记了那些不自信和自我怀疑。她差一点相信自己就是那么好,那么吸引人。
怎么可能?
他牵着她的手回民宿,甚至不想避讳任何人,哪怕是摄像机。他饕餮满足,心情愉悦得好像除尝性事的毛头小子。
陶思清躺回民宿的床上,一直睡不着。觉得这样的自己简直不像自己,一会儿觉得自己这样是亵渎了心中除了家人以外最信赖的异性,一会儿又觉得这是因为他们最近一直在一起,又在异国他乡,而她几乎忘记了自己是母亲的身份,放纵了自己。那天,她跟着他去酒店,去敲他的门,真的只是关心吗?自己深夜出现在他门前,是不是给了他暗示?而后他吻她,她如果拒绝会是什么结果?但她没拒绝,她不仅没拒绝,还回应了他.....不仅回应他,还贪婪地享受了他的身体和他的性爱技巧。
她不仅睡了他一次,她睡了他两次!而且每次都被弄得高潮了好几次。如果不是前一晚的性爱太美妙让她昏了头,第二天她也不会再次送上门。她也很好啊,第一次可能是碰巧,可能是旷了太久,可紧接着的第二次让她确定,她也是可以湿得一塌糊涂,也是可以在性爱中感受到快乐的。他欲擒故纵的时候她都快疯了,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想要他,只想要他,想被他弄到欲仙欲死。她想都快忍不住那些放荡的呻吟了。
他是怎么看她的?他不知道以前的她是什么样子,不会理解她为什么连着两天都和他上床。他们甚至都不是男女朋友,就这么没名没份地搞在一起,他会觉得她很廉价又很饥渴吗?她明明不是这样的人,甚至身为女性性玩具设计师的sm鼓励她解放身体,她都付之一笑觉得自己不需要.....可她怎么对他解释?
她和他的第一次第二次都很美好,可每次都能这么好吗?等回了国,她一颗心不可能劈成好几瓣,她是一个单亲妈妈,她的心分不了太多给他。而他,没有了现在的滤镜,看到真实的,为了生活挣扎的她,大概也会失去兴趣。他那么优秀,绝对不会缺乏爱慕者,比她优秀、比她有趣比她年轻得多的女生。
她和他,大约是没有未来的。
她一夜没睡好,做了好多乱梦,一边是他温柔缱绻,一边是前夫摇着头说清清对不起,我对着你做爱都觉得是龌龊的事情,好像在强暴你一样,是你心里先没有我了。
早上起来她没什么精,脸色也不好,接下来的一整天她都拼命让自己忙碌起来,忙起来就没时间去想他们的事情,可事情总有做完的时候,况且他发现她在忙,常常过来帮忙。
而她脑子只有更乱。
在往烤炉里挂烤鸡的时候她一不小心烫到手指,他立刻丢下手上的事情飞奔过来,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扯到水龙头下冲凉水。
这时候她哪里还感觉得到手指的灼痛,只觉得自己手腕被抓住的部位在发烫。
“还好,只是有点红,要是烫出水泡就糟了。他捧着她的手看了看。
“没事啦,不会耽误工作的。”她从他手里抽出手,“已经不疼了。”
他瞪了她一眼,但看起来没什么气势的样子:“今天少干点活,有事就叫我。”
“哦。”她老老实实地低下头应是。
这一晚她几乎没做什么,几乎只是负责出菜和在窗口按铃,而他忙到飞起,让她欣赏了一场忙中有序,有条不紊的后厨个人秀。
他真的一刻不闲,可又将所有菜色和步骤安排的井井有条,这样的他可真迷人啊。陶思清像,如果是她的话,大概只会手忙脚乱到无所适从,最后以出错来终结。
“在想什么?”前方纷至沓来的点单告一段落,主菜也都端上了食客们的饭桌,他终于得以喘一口气。
桌面上放了一杯温热的薄荷茶,荷兰人最喜欢的鲜薄荷泡水,邬亦汶拿起来喝了一口,是他喜欢的温度。
陶思清早就发现这个人不喝室温的东西,如果不是冰的,就必须是热的。他很热爱薄荷,冰气泡水里扔薄荷,热水里也爱放几片薄荷。所以他连吻都是薄荷味的,那么清新.....
“谢谢。”他喝完杯中的水,双手撑着料理台面看她,“手不疼了?”
“在厨房里烫一下被油呲一下都是常事,哪就那么娇气都不能干活了。”她将眼从他的脸上移开,垂下眼帘。
他不想说什么舍不得她工作的场面话,老实地说:“我只是怕你太累了,这几天。”
结果她更窘迫,脸上浮起两团红晕,像极了她高潮过后脸上的颜色。
此时此刻他又想抱她了,想拉她的手,亲吻她柔软的耳垂,想要她像小猫一样偷偷地舔他的嘴唇.......但后厨几个机位不间断拍摄,他只能这样看着她。就因为在录真人秀,正大光明的单身男女,却只能好像搞地下情一样偷偷摸摸,真让人不愉快。
他想要牵她的手去布鲁日河堤吹风,想带她去修道院喝啤酒,去布鲁塞尔看雨果笔下最美的大广场,去科隆看大教堂,去阿尔卑斯山看奶牛进山,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去西西里岛看每一秒都在喷发的活火山,又或者,仅仅是在塞纳河边喂喂鸽子。
他想要和她谈一个恋爱,无关婚姻,无关背景,无关经历或身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