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看我生得如何,我其实还有个弟弟,家中贫苦,不足维生,遂自幼被爹娘卖到烟花柳巷,养了这样一身媚骨。妈妈们常夸我国香天色,因此藏在深居,待价而沽,如今见了王爷,方知终于遇见了我的命中贵人……”
“那日听闻王爷微服游街,妾偷了院里劈柴丫鬟的一身粗布麻衣才逃出青楼,一路跟了王爷的骏马数里,却不想王爷却拔剑相待……”
“王爷好生狠心……”说罢又梨花带雨,凄凄哭诉起来,“妾实在不愿待在这儿了,王爷可愿出一千两黄金赎我,妈妈说,因妾美貌过人,须得一千两黄金,五百两白银可不行呢。”
“妾听闻贵妃娘娘大寿,妾愿随王爷回京,奏曲琵琶,取悦凤颜。妾的幼弟此刻就睡在楼上厢房,必然是要跟我一同进京的。王爷可将他送入军营,好生培养,将来必定成为国之栋梁,为王爷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她含情脉脉,絮絮叨叨,温言软语,将自己借着沉玠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的美好远景一一展现。
天家管教甚严,又因发生过前车之覆,最忌讳王子皇孙同青楼里的妓女纠缠不清。
再加上沉玠天生就有洁癖,铁石心肠,她不相信,他还会对这样的她一见钟情。
沉玠的脸色果然如意料之中般地黑了大半,眸光中叁分春意更是一分不剩了。关泠以为奏效,暗自得意,扑在沉玠怀里,哭得更欢了。
不过是十五岁的稚子,当她那五年悲惨的婚后生活白过了吗?
沉玠耐着性子听她讲完,其言半真半假,未得考究。只不过她话里有一句点醒了他,那便是贵妃娘娘的生辰快要到了。
他无暇再留在这里与她周旋。
只是那些梦境倘若不能破解,他往后长夜又如何安眠?
沉玠思索了一番,寻了个理由牵绊住她:“你放火烧了驿馆,本王暂且将你交给驿馆的人,听由他们发落罢。”
他命驿馆的人将她禁足一月,等他回京忙完娘娘的事,再回来同她慢慢周旋。
关泠闻之色变,恨不得一把将沉玠推开,面上已经染着一层薄怒:“方才还说可以护我无虞,王爷怎么这般言而无信?”
瞧着自动送到怀里的美人气急了眼,模样甚是生动有趣,与刚刚那番矫揉造作之态截然不同,沉玠哈哈干笑了两声,恭敬不如从命地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那自然是因为——”他见她巴巴望着,刻意顿了一下,尾音拖得悠长。
“本王害怕被你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