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宗端着热茶,两眼低垂,喜怒不明。
温琢玉这会儿恭恭敬敬的,说道:“父亲,阿夙虽已更名温夙,随了端行宗温姓,便算是温氏一脉了。”
温氏宗斜睨他,“你有什么想法明说无妨。”
温琢玉真就痛快的直说:“让阿夙拜父亲为师吧。”
温氏宗端茶的手一抖。要知道他作为端行宗宗主,所收弟子必须秀中之秀,否则拎出去扫他的脸,正是因此,至今他膝下没有弟子。况且,温仪与温琢玉这两个崽够他累的,再来一个……且还是魔君的儿子。
旁侧的褚江惑闻言暗自一惊,惊疑的凝视温琢玉。
温琢玉道:“我是觉得单是让阿夙随温氏一姓,挂个师兄弟的虚名不足以让所有人信服。阿夙以后出门,报的是端行宗温氏温夙,有无功成都好,若是有功成更是为端行宗添光。但阿夙没有拜师,也没有被纳入端行宗宗籍,旁人会瞧不起阿夙,说他不过是替端行宗做事赚名声的工具。而且,同门弟子也不会真把他当做端行宗弟子。”他款款的看了褚江惑一眼,继续说:“阿夙是琢玉带回来的,我有必要负责他的一生,我有的他也要有。”
这时有人从外面进来,朗朗说道:“难不成你的爹也得给他当爹?”
来者与温氏宗有几分相似,却不同温氏宗的温厚,面上多了几分刻薄。他便是温氏宗的二弟温氏阳。
温氏阳往旁边椅子上一坐,两眼扫过下面两人。
温琢玉见他赶紧一拜,好在褚江惑会意跟着拜了一下,拜完后他说:“适才打算见了父亲再去向二叔请罪,没想到二叔来父亲这了。”
温氏阳假笑道:“请罪?二公子何时得罪了我啊?”
温琢玉道:“上次琢玉私自挪用五十万灵石,事前未向二叔知会一声,以至于二叔气极。父亲当夜为此狠狠地训斥琢玉一番,又赏了五十尺,打的琢玉两手半月内都动弹不得。可父亲的罚归是父亲的罚,抵不了二叔的。所以今日,二叔当着父亲的面也别客气,错就是错,该罚!”
“呵!”温氏阳看向温氏宗,笑道:“宗主,你这儿子的嘴是越来越厉害了,一口一口都是父亲。当着您的面,我哪敢罚他啊。”
温氏宗道:“就像他自己说的,别客气。”
温氏阳笑了几声,盯着温琢玉说道:“戒律堂五十尺,思过崖一个月,你父亲已经替我们罚过你了。罢了罢了。方才我听你在说要让温夙拜师。”
温琢玉点头,“父亲膝下没有弟子,放眼整个端行宗,找不出一个合他心意的。有那么一位,也已拜入二叔你门下了。父亲甚觉惋惜,此后再也没找到了。”
入温氏阳膝下的是端行宗大师兄温雪臣,这可是妥妥的男配设定啊,天之骄子,人俊性格好,家室更好,见谁都暖。其实,他就是温氏阳的私生子。怕老婆的温氏阳压根不敢认温雪臣,所以在温雪臣母亲死后,托人送他来端行宗修行,偶然见其天资不错,又是好根骨,立即抢在温氏宗前头认他做弟子。
但也是因此,温氏宗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收做弟子,见谁都觉平凡至极。
温琢玉的话让温氏阳刹那之间甚是喜悦,此话既是承认温雪臣的优秀,又让他自己觉得脸上有光,怎能不高兴?他喜不胜收道:“我不敢说整个修真界雪臣是最好的一个,但是,我敢承认端行宗内他是。”
温氏宗确实感到惋惜,当初就晚了一个时辰:“雪臣确实优秀,资质与修为上比温仪都出色几分。二弟的眼光可不是一般毒辣。”
温氏阳洋洋得意道:“那是。”他话锋一转,盯着褚江惑,缓缓说:“这个玄冰体,举世罕见,若不用以修行当真浪费。如今修真界的情况,压根培养不了一个玄冰体,罕见也无可奈何,要么当花瓶要么炉鼎。”
瞧温氏阳那副得志之相,温琢玉十分不爽,面上也不敢表现。担心褚江惑多想,偏头给他一个安慰的眼。
“花瓶也好,炉鼎也罢,好歹是玄冰体。”温氏宗放下茶杯,沉重的站起身,冷眼俯视褚江惑。少年肤白貌美,身形消瘦,骨子里透着一股不屈与清傲,纵使面对温氏阳的嘲讽也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满,是个可造之材,“修真界培养不了,我温氏宗来培养。”
“父亲,你答应了?”温琢玉惊喜。
温氏阳笑而不语,他并不觉温氏宗有能力培养一个玄冰体,若有那能力,温琢玉与温仪早已赶超温雪臣成为修真界五大新秀之一。
温氏宗示意旁边的老奴去取东西,随后朝褚江惑示意往前一步。
褚江惑犹豫了一下,方才起身往前一步:“温宗主。”
温氏宗道:“叫师父吧。”
褚江惑心念电转间跪下叩拜,“师父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温琢玉也赶紧叩首:“多谢父亲成全。”
老奴很快取来一枚蓝色玉佩,玉质清透,隐约可见其中云雾缭绕形成一个温字。
“这可是端行宗首席大弟子才有的铭牌!宗主你……”温氏阳激动的起身,他以为温氏宗只是收褚江惑为弟子,竟然要将这块铭牌给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