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禾缓缓落下最后一笔,这才放下手中紫豪,双手举起面前的纸张细细端详。
?她摇摇头,把这张练废的纸推到一边,靠在竹椅上发起呆来。
?她已经在这含元殿内住了二月有余了。
?期间她的身体在缓慢的恢复,邵景给她用了最好的祛疤药,她全身上下狰狞交错的疤痕消失了七七八八,但有几道顽固的,邵景差点没把太医院的房顶掀翻,得到的结果都是,当时伤口太深,能痊愈已是万幸,想要完全把疤祛掉却是不能的。
?邵景虽无奈,也知道事实如此,每日都要准时来含章殿守着她上药,有几次甚至亲自动手。
?阿禾见他如此殷勤,内心颇有些觉得好笑。早知如此,当初她身陷囹圄,他又何必命人日日鞭打她,给她上刑。
?阿禾自然不知道敬太后在其中动了手脚。
?在阿禾养伤这段时间,邵景又为她调来一批太监宫女,然而如今的她对于御下实在兴致缺缺,除了碧茶一概不许近身。
?阿禾身体一日日好转起来,每日除了发呆就是练字,也再不做其他活动,他们从前情浓之时,邵景曾不止一次说过她那一手字难登大雅之堂,督促她练字,她便钻到他怀里撒娇耍赖不肯练。没想到如今竟是日日离不得了。
?阿禾从来都不是什么勤勉的人,只是似乎只有如此,她才能让自己内心平静,不去想邵景,不去想几月前那一场剧变。
?似乎是为了防止她寻短见,她寝殿内的桌椅凳脚,一律用绒布细细裹了边,邵景甚至连簪子都不允许她用,只日日送来各色样式精巧的绢花,她一概不戴,披散着鸦羽般的长发,囫囵的过着一天又一天。
?脚步声响起,她呆呆的盯着门口,熟悉的身影果然出现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