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想到这,俯下身,把手指头触在了墓板之上。
因为此时的朝歌,身体已经非常敏感,稍一冥神清思,立时能感觉到从底下古墓中传上来的一股风水厚力。
朝歌也立时明白了,整座墓地坟局,都是借助了古墓群的特殊格局来生法作用的,但前提是必须把古墓群中的这种力量锁限在一定范围内,范围过大,就会与地面的坟局力量互相抵销。
也就是说,这金塔所起着更多的镇锁古墓作用,令其独特的风水之力,巧妙的为地上坟局所用。
朝歌想到这,又马上静下心来,去静静的感觉地上这个被开基穴所统的阵衍坟局。
不出所料,阵衍的煞力正在逐渐减弱。
这一变化让朝歌欣喜生起,因为照这样推理下去,当把所有剩下的四个基穴打开,会不会就能让整个坟局失去煞力呢?也从此让所有控制着五行、六甲两族的风水阵衍失去效力呢?
可他马上又意识到另一个问题。
且不说自己的这个推断是否合理,单就把整个坟局的煞阵过早解除,不但很可能让土行族趁虚而入,而且在没有完全知道整座坟局最终秘密的时候,也不可以轻率行动。
想到这,朝歌不理会梁库的痛苦感受,迳自又把金塔原形封回,然后开始往坑穴中添土。
梁库的干劲立时像是电力不足的录音机,软塌塌的瘫痪了。
回到牧家村后,朝歌把整个经过简明扼要的跟婉姨、老赌头等说了遍。众人也很同意朝歌的推断,但具体的还是要等把剩下那四个基穴打开再说。
第二天,第二个被开的是金穴,凌晨寅时。
如朝歌所料,这第二个穴里,仍然是相同的一个小金塔。
这下很是给众人鼓舞,也许真的五个基穴被揭开后,整座控制了两族人的几百年风水大局就要解除了。
就在众人因发现而信心高涨的时候,土行族开始了试探性的出现。负责警戒的六甲旬和五行族发现,围绕着牧家村和坟局,时常有土族人在四周出没,也不动手,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而且据观察发现,土村还是在不断的增加人手。虽然这几天来,牧家村也陆续的到来了两族后裔,但始终没盼到最关键的地支丑的后人到来。如此下去,恐怕一旦提早开战,所做一切都会功亏一篑。
梁库就说自己要到县上去报案,却立时招来一顿痛扁。
就算你没遇到土行族的阻挡,等你到了县城你又如何说这里发生的事?
如果照实说,非被当成神经病被关起来不可。
再者,如果哪位警察大哥真的灵光一现相信了你的话,你又有什么证据来控告土族人呢?结果除了闹得满城风雨外,搞不好还让外人注意到这块巨大的民间墓地,到时候恐怕这里就永无宁日了。
所以说,想来想去,两族之间的事还是要靠两族来解决。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并且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第三天,第三个水位基穴被打开,前夜戌时,仍是相同金塔。
而就在第四天的一大早,众人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牧家村早起的村民忽然发现,村里的家畜都出现了异样。本来好好的走地鸡,忽然都不停的叫起来,猪也像很烦躁的在圈里四处乱撞。
而真正引起两族人注意的,却是忽然发现村头的田埂间,出现了上千条集体向一个方向迁徙而走的蛇,还有从地下井中打出来的浑浊的水。
看着越来越多的异常现象,一直搞地质勘测专业的胖子和老殷一同惊觉,这种大规模的生物反常现象,一般通常只有在地理和生态环境发生急剧变化前,才会出现的。就像剧烈地震发生前,都会发生很多诸如此类的异兆。
但从村长家唯一一台无线电老收音机中,没听到任何有关重级地震的新闻。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了,那就是土族人也感觉到了坟局中时弱时强的异常变化,为了不让朝歌等人抢先掌握坟局秘密,他们开始做进攻前的准备动作。
于是先在牧家村周围设下了一个滔天巨阵,等这个大阵一旦合拢,届时任何人都无法进出,这座偏僻的小村子将会彻底与世隔绝。
为了进一步证实这种推测,朝歌、婉姨还有姐妹花等人先后走出村头,立在高处冥神远望,立时便感觉到四周一种可怕的风水杀阵,正在渐渐的生起合拢。
于是在众人的一致同意下,决定冒险加快挖掘进度,就在今夜连着打开第四、第五座基穴,并且通知村长及所有村民一个都不要出村。
事到如今,朝歌等人也不得不把所有真相告诉了全体村民。
起初真的是让一众村民摸不着边际,无奈之下,朝歌现场施出术力,顿时让被召集而来的所有村民一阵眩晕。再看到周围越来越多的异常现象出现,村民们开始渐渐相信了。
在婉姨的组织下,带领各家各户开始做起必要的准备来。主要是让挨家挨户多准备木板,铺设在屋内地上。
因为一旦两方开战,土族人必定催动土行地气,而木克土,木材木板可以稍稍缓解土煞之气对村民造成的伤害。
而即便如此,挖掘坟穴的事情还是要隐瞒村民的。
因为村民已经够恐慌的了,如果再动他们的祖坟,恐怕会引起不良反响,所以挖坟的事还是要在晚间进行。
第四天,准备开挖最后的木穴、火穴了,时间前夜亥时。
这一天的心情是最紧张的,虽然夜已渐深,除了不懂事的孩子们,全村民众无一入睡,都各自关门闭户,静听着一切可怕的异声异响。
众人把朝歌、梁库护送进入墓地后,便转回村庄,按平时研究出的对策结成不同组合,分布在村子的各个有利方位上,准备土族人随时发起的进攻。
这时,从靠村边的一栋废弃小土房的一侧,隐隐传来一阵像是轻轻的哭啼声。
那里即是村边,有间早已废弃了的破土房。此时黑幽幽的深更半夜,又如何传出哭啼声呢?
这边防守的正是婉姨和姐妹花还有几个六甲旬的人,最先听到这异常哭声的,是听觉灵敏的小轻、小灵,她们忙止住所有人的声音,于是那传过来的轻轻哭啼声就更加清晰了。
这让六甲旬中岁数最小、只有十五六岁的乙木小姑娘怕出一身冷汗,不自觉中用手牵住了小灵姐姐的手。
婉姨轻声安慰着:“没什么,乡野小村不比城里,经常的有些古怪的声音,别怕。”
又过了会,婉姨带上两个成年人,留下姐妹花照应着,便悄悄向传出啼哭声的土房摸去。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那哭声也越来越清晰,听上去,竟然很像是一个孩子在那里怯怯的哭。
婉姨和跟来的这两人分成两头,用手势做联络,一同冲出,于是他们就看到了土房的墙根底下,夜色朦胧中,一个衣衫褴褛的十一二岁小男孩,正用他唯一的一条小胳臂,抱着一条奄奄一息的老黑狗,在那里不停的抽泣。
与此同时的墓地中,朝歌、梁库二人正打开最后一个墓穴。第四个墓穴已经恢复,里面所藏与前面三个基穴一样,都是密封函中的小金塔。
现在这最后一个基穴就要挖开了,如果这最后一个基穴也只是个小金塔,那么就可以肯定,当把所有小金塔同时取走的时候,整个墓局的煞阵就会自动解除。
但这并不算结束,也许一等全部煞阵消失的时候,那最终的秘密就会显露出来,否则这几乎耗尽了两族人性命的风水大局,可真成了神易跟后人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了。
最后一个基穴终于打开了。
似乎没有意外,眼前穴坑中静立的,还是一座造型古怪的石物,可就在朝歌藉着电筒光把它取出来的时候,他忽然发现,就在石物底下的那块青石墓板中央,裂开了一条深深长长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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