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阿尔伯特大主教?”
他再问,可明显,这一次他没有等待回答,而是弹出数道月光念线,直接从他们的脑子中寻找记忆。
到最后,他的视线落在那个女装老头儿身上。
“阿尔伯特先生?”他问。
阿尔伯特似乎还在醉酒之中没有清醒,歪着头,困惑地看着来者:“你找我?难道你是慕名前来参加我们队伍的?”
“……教团的高层就没正常点的人吗?”
年轻人撇了撇嘴,叹息,“庆幸吧,你有一个好下属。跟我走,阿尔伯特先生,你的中央圣殿在等待着你。”
“真的?”
阿尔伯特愣了一下,旋即兴奋地跳起来,过来勾着叶清玄的肩膀:“你早说呀!我还以为你是卢多维克那个小·派来杀我的呢!
哎呀,话说这位小兄弟你看起来真是面善,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可惜,就是跟刺杀教皇的那个倒霉蛋有点像,但是无所谓啦。
反正现在乱成这鸟样,也没人在乎你是谁。对了,咱什么时候走?”
“立刻。”
“那你得等我一下。”
阿尔伯特摆了摆手,“我这儿还有点正事儿。”
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火柴,点燃,一脸严肃地在典狱长面前晃了晃:“刚才你还没回答我呐!说!我穿裙子裙子好看么!”
典狱长已经彻底崩溃了,大哭着点头:“好看!好看!大人您穿裙子好看极了!”
于是,阿尔伯特的笑容便消失了。
变得冷硬而漠然。
宛如铁石。
“傻`逼。”
他松开手指,任由火柴滑落:
“——你穿裙子才好看呢。”
不再理会那在火中惨叫的典狱长,他转身,扯住绳子,在滑轮的拉扯之下,一众囚徒呆滞而敬仰地目光中,他冉冉升起,在圣殿骑士的拱卫下离去了。
许久,许久,才有一个人反应过来,惊奇地指着那落下隐约光芒的破洞:
“——老大升天啦!”
“升天!升天!升天啦!”
在一众‘自由战士’的欢呼中,一条脏兮兮的烂裙子从裂口中飘下来,在半空中舞动,宛如蝴蝶飞入了火焰中。
烧成了疯狂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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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的·世道变得真快。”
阿尔伯特大主教穿着囚服,坐在自己曾经的位置上,脚下血迹未干。几个忠心耿耿地下属给他捶肩揉腿,服侍地无微不至。
鲁本斯划开一根火柴,给他点燃了嘴角的雪茄——雪茄是从伦勃朗的尸体上找出来的,带抽起来带着香甜的味道。
于是,他的面孔就隐藏在了袅袅地烟雾里。
“短短的几天时间,静默机关的主持人死在自己忠诚的下属手中,教皇在新年布道上被人一刀捅死。新的教皇夺走了我的圣堂,将我关进监狱。
只是睡了一觉,圣城就变成这种被蹂躏了几十遍的样,而现在,杀死教皇的嫌疑人却将我带回了这里,将圣城的重要机构再次托付在我的手中。
而且这个家伙,短短的半个月时间,从正式乐师跳到了大师领域……”
他凝视着叶清玄,吐出郁结地烟雾:
“——这个世道难道已经不需要理智和常识了么?”
“如果说这半个月我有什么领悟的话,那大概就是:这个世界自有逻辑和道理,跟不上它的人,就会被从身上碾压过去,甩到尘埃里。”
叶清玄淡然回答:“所以,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我决定跑到它前面去。”
阿尔伯特沉默许久,摘下烟卷,丢进地上的干涸的血泊中,轻声叹息:“谈谈你的条件吧,年轻人。
时至如此,你我都无力改变现实。
大时代的变化是不已你我这种小人物为转移的,但现在,我们至少可以决定它转向哪里。
说吧,你是准备将圣城拱手奉献给百目者,换取不世功绩。还是打算力挽狂澜,螳臂当车,做个几分钟的英雄?”
“都不是。”
叶清玄摇头:“这个世界变成什么样子,就由那些大人物去考虑吧。我只是想要在圣城找个人而已。”
“找人?”
阿尔伯特愣住了,许久,他嘲笑了起来,不知是在嘲笑自己还是在嘲笑叶清玄。
“竟然……只是想要通过结界去找人?”
他颓然摇头:“抱歉啦,年轻人,如你所见:圣城大结界已经破成筛子了。
基本功能全部停滞,所有矩阵的四界平衡彻底混乱。就算是现在我将至高权限给了你,你能拿到的,也只剩下一个虚有其表的壳子了。
……我一辈子的心血,到现在只剩下一个壳子?那帮的混账……”
叶清玄看着他沮丧地样子,摇头:
“坏了,可以再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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