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分析道:“我和赵永胜共事好多年了,这两年来,他越来越保守。只求平稳过渡,不愿意承担风险,我们可以选一个好的切入点。”
“不到迫不得已,我不会与赵书记闹翻,和为两利,斗则两败,今天我不直接出面,就是留了一条后路,下来以后我就可以与赵书记进行交流沟通。”
粟明夫人是极为贤惠的,她任劳任怨地在厨房忙碌着,当两位男人居心叵测地谈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她已将炒腊肉、麻婆豆腐等并不丰盛却极为可口的饭菜端了上来。
喝着小酒,侯卫东不断地在头脑中思索着如何说服赵永胜,达到自己的目的,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更好的办法,就自嘲道:“民主集中制,民主是前缀。集中才是核心,赵书记一人把关。硬是万夫莫开。”
粟明面子上也有些过不去,道:“也没有这样严重,他还是很听意见。”
随后几天的日子风平浪静,图纸在四月二十七日出来了,李晶动作很快,拿到图纸以后,就立刻以公谋私,打了一个借口,就将一个施工队派了过来,把中型割石机安装好,开始了石场基础工作,同时挖起了兴平桥的地基。
晏道理见施工队来了,高兴万分,每天都要到工地看了两、三个小时,当第一块石场安放以后,他将侯卫东请到家里,两人美美地喝了一顿酒,晏道理心眼多,酒量却浅,侯卫东离开他家里的时候,格外地清醒,他却醉到了半夜。
五月一日当天,社事办不准请假,全部都在办公室等待命令,侯卫东也是高度紧张,这是执行新的殡葬方式的第一天,从这一天起,全镇就不许土葬。
当然愿意交钱的也可以选择土葬,不过五千元对于青林镇的社员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社事办随时准备应付突发事件。
在办公室里守了一整天,到了傍晚,各地传来了消息:“没有人死亡。”侯卫东和社事办全体同志这才松了一口气,晚上,社事办在张家馆子办了一桌,赵永胜、粟明、侯卫东、社事办、派出所全体同志都参加了晚餐,赵永胜很重视殡葬改革,他主动和秦所长喝了三杯,目的就是让秦所长支持殡葬改革。
五月二日,侯卫东刚刚坐定,电话就响了起来。
民政局李文龙副局长的声音中电话里传了过来,“侯镇,青林镇运气真好,昨天居然没有死人。”
侯卫东笑道:“我才分管社事办,青林镇人民给我了一个薄面。”
李文龙“哈、哈”笑了两声,随后声音就很正式了,“昨天有李山镇、吴滩镇都出了问题,特别是李山镇,社事办不准死者入土,双方发生了抓扯,社事办两位同志被打伤了,县公安局出了面,才平息了事态,青林镇一定要小心。”
侯卫东不敢怠慢,分别给赵永胜和粟明汇报了这项工作,九点半,赵永胜、粟明、侯卫东、刘坤、派出所、社事办、党政办就在小会议室集中。通报了情况,赵永胜强调道:“按照统计数据,青林镇一至两天就要死一个人,五月一日没有死,今天就肯定要死人,这是死规律,大家要作好充分的思想准备,第一仗一定要打好。”
他又安排道:“刘书记,你以镇党委的名义,给每一个支部书记打电话,让他们务必发挥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将殡葬改革工作落实好。”
“侯镇长,你全天候守在镇里,切实组织好人力,遇到突发事件,一定要快速反应,确保完成任务,但是你一定要掌握工作方法,不能造成严重事件。”他稍停一下,道:“殡葬改革是艰巨工作,真金不怕火炼,挑得起这幅担子,才是英雄好汉。”
赵永胜作完战斗动员,粟明讲了一些具体事情,大家就散会,各就各位。
五月二日下午,侯卫东正在办公室喝茶看报纸,红色的电话突然惊心动魄地叫了起来。
“我是侯卫东,什么事情?”
“我是肖国财,我们村昨天晚上死了一个人,他们家里的人正在偷偷地埋,你们赶快过来,晚了就埋下去了。”
肖国财是下青林小河弯村的支部书记,平时与侯卫东接触不多,侯卫东印象最深的就是其光秃秃的头顶,别人秃顶,头上总还要留些头发,他秃顶却是干脆利落,头上一根毛都没有,就如被拨了毛的鸡。
侯卫东此时也没有心情去想他头上的毛发,九步楼梯,他三、两步就下去了,到了社事办办公室,办公室的人已经得知了消息,脸上都有一种临战的慌乱与激情,苏亚军正在大声道:“殡葬车快点开过来,启尸工一起过来,我估计已经埋了下去,一个半钟头就能开头,尽量快一点。”
他放下电话,对侯卫东道:“侯镇,我已经与殡仪馆联系好了,他们马上派车过来。”侯卫东也没有回答他,用手机给派出所秦所长打了一个手机,道:“我是侯卫东,小河弯村死了一个人,正在偷偷地埋,我们的人马上过去,请你支援。”
秦所长就坐在派出所的值班室,他懒洋洋地道:“公安局给我们打了招呼,不能随意出动警力。”侯卫东心里着急,压着火气道:“秦所长,殡葬改革是县政府统一部署的事情,公安局表态是要支持的,耿直点,快点派人出来。”
秦所长在青林派出所当所长,由于有石场和煤厂,他的日子过得比一般的乡镇所要舒服得多,所以,对于侯卫东这样的财神爷,他还是留着几分薄面,道:“看着侯兄弟的面上,我让兄弟们出动。”
(第一百四十七章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