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湛仿若未见两人刚刚松开的手,微笑引荐“大哥,这是传授我武艺的师傅。便是他奉了皇兄的旨意,连日兼程,今日才能将你及时解救。”
步千洐虽不屑结交权贵,可对于武艺高强之人,却是敬服的。他一直觉得容湛一身武艺敦厚质朴、jg湛纯正,没料到竟是眼前这白发老人所授,不由得立刻拜倒“末将拜见前辈。”
那老人笑笑,虚扶一把。步千洐只觉一gu大力排山倒海般袭来,却又偏偏绵柔平缓,他这一拜,便拜不下去,不得不起身。他暗自揣度自己一向自负武艺过人,却未料这貌不惊人的老儿,武艺远在自己之上。
那老人淡道“我不过g0ng中老人,将军不必客气。承蒙将军多年来对十七王爷的照顾,他日将军若有吩咐,老儿在所不辞。”
他说得客气,步千洐对他好感倍增。老人又转而看向破月,目光仔仔细细将她打量一番,笑道“卫尉大人的独生nv儿,生得的确标致。”
此言一出,破月和步千洐都有些吃惊。步千洐看一眼慕容湛,慕容湛忙道“是我告诉师傅的,师傅不理朝政之事,无妨”
两人这才放心,却听那老儿又道“颜小姐,这位将军的身手不错,可与卫尉大人相b,只怕还是欠了火候,难以护得小姐周全。你既不愿归家,老儿瞧在十七王爷面上,倒愿意照拂一二。今日我们便回京,你同我们一起走吧。”
一言既出,其他三人皆是一惊。步千洐听他说自己不能保护破月,微生怒意,心念一动,问道“前辈,颜朴淙号称大胥第一高手,不知身手到底如何”
那老儿微笑道“老儿平生佩服的人没几个,但颜大人年纪不到四十,武艺却的确是在老儿之上的。”
三人同时静默下来。步千洐正要开口拒绝,却忽听破月平静道“多谢前辈美意,只是破月已决意去其他地方,若真的被擒,那便生s各安天命,不要紧。”
老儿一怔,还要开口,却听慕容湛道“师父,你不必说了。今早颜朴淙也接到我皇兄旨意急招,已动身护送澜儿回帝京了。今后,破月愿意去哪里便去哪里,若有人加害,徒儿与大哥,自当营救,必不让她受j人所害。”
他一直对师傅恭敬谦和,这一席话说得缓而有力,隐隐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那老儿知他x子,轻轻一笑,竟也不理众人,转身走了。
步千洐和破月听闻颜朴淙已走,都是一喜。可这时三人都没做声,莫名的都觉得有些尴尬,却又不知尴尬在哪里。
最后,倒是慕容湛朝二人一躬身,轻笑道“皇兄催得急,今日我便要走了,大哥,咱们再饮一顿酒,就要别过了。”
这日,步千洐和慕容湛没有让破月相伴,两兄弟对酌痛饮,聊曾一起经历过的战役,聊一同月下奔袭只为一壶好酒,也聊理想,聊破月。
日落时分,步千洐已然醉倒在房间,酣然入睡。破月yu送慕容湛,他却笑着说让她好好照顾大哥。眼见她眼眶红sh便要掉泪,他不敢看,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走到府外马车旁,他脚步才缓下来。他与步千洐对饮过多次,每次都是他先醉。可今日不知为何,或许是不敢醉,所以大哥醉了,他却还醒着。
他缓缓躺在马车上,听着脚下轱辘作响,只觉得浑身都松了,心里却是沉甸甸的。正昏昏yu睡间,车帘却被人撩起,师傅坐了进来。
他坐起来,慢慢道“师父今日为何要邀破月进京”
师傅是大内高手,常年不问世事,为何今日主动开口,邀破月同往帝京
师傅看着他晕红的脸颊上已有些发痴的眼,叹息道“十七,为师从未求过你,今日有一事相求,可否”
他语气如此郑重,慕容湛心一震,酒意醒了几分,正se道“师傅哪里的话,但有吩咐,徒儿在所不辞”
师傅点点头“你回去便求皇上,把颜破月指给你。”
慕容湛心头怦怦的跳,心想莫非师傅看出了我对她的情意他窘道“师傅休要胡乱猜测我”
师傅却摇了摇头,压低声音道“我观那颜小姐不似寻常nv子。她虽脚步轻浮无力,是个没有武功的模样。可为师却察觉到她t内一gu邪门的真气震荡。你二人内力尚浅,自觉察不出。日间我问你她的身世,你提到她自幼便被颜朴淙养在别院,又生食毒血、日日浸在寒潭里。颜朴淙不顾l常,想要染指这个nv儿,倒令我想起几十年前的一个传言”
“什么传言”
“或许她是颜朴淙炼的人丹。”
“人丹”慕容湛听到这个称呼,心头便有些厌恶,对颜破月的怜惜却又更盛了。
师傅点头道“正是。只是其中端倪,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推测,这nv子的身子,对男子大有裨益。你若是要了她,与她勤行夫妻之事,或许功力倍增、延年益寿否则那人jg似的颜朴淙,为何逮着这nv子不放”
慕容湛原本听得入,待听到勤行夫妻之事,只燥得满脸通红,一时忘了眼前是师傅,低喝道“荒唐哪有如此匪夷所思之事,若真的能功力大增,那人人不用苦练武艺,去养个nv子便可”
师傅却摇头道“我猜想人丹炼制十分不易,光是那些毒物,便不易集齐。总之将她要来,有益无害。回到京师,你便跟圣上请旨吧”
慕容湛沉默片刻,却摇头“师父,对不住,此事不可。”
师傅微微变se“纵然你对她毫无情意,今后遇到心仪的nv子,再娶了便是。”
慕容湛心尖一颤,强自压抑,正se道“师父,岂能因她的身子对徒儿有益,便强取豪夺她已有了意中人,并不钟情于我,就是有天大的好处,我也不能勉强。此事就此作罢,师父不要再提,对我皇兄,也请不要提起。”
师傅观他se,知他心意已决,回天无力,只得长声一叹“痴儿、痴儿”纵身跃出马车,兀自摇头叹息。
慕容湛怔怔坐在马车上,低头只见清透的月光如流水覆在手背上,明明触手可及,却永远也握不到手心。
初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