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8月30日晚上7:29
顾来,我好怕,我下面流血了!
2010年8月30日晚上7:30
你回复我好不好?求你了!我现在好痛!
2010年8月30日晚上7:31
我肚子好痛,顾来,好痛!
2010年9月10日凌晨1:02
你电话还是没法打通,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2010年9月10日凌晨1:03
我住院了。医生说我是生化流产。如果你能看到这条短信,求你回复我,好不好,求你了。
2010年9月10日凌晨1:05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2010年9月10日凌晨1:06
我想死。
他定定地看着这些短信,嗤笑出声,他想,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对他,对顾来,对自己,都是解脱。
笑着笑着,眼泪就流出来了,吧嗒吧嗒的,打在手机屏幕上。就像7年前的自己,面对着自己病逝的母亲,强装从容,却最终仍是泣不成声,泪如泉涌。
他后来定期给这张sm卡充了话费,他定期给手机充电而后打开,有时候会收到短信,有时候并没有。
那个女人并没有死成,他想,我就是想看看她怎么个落魄结局。
于是乎,他看到她跟各色各样的异性上床,然后到她干的破落事儿被家里人发现后赶出了家门,再后来她养了一只猫,再然后猫没了,接着又是很长一段时间糜烂疯狂的情事。
而这十年期间,他从一个高中生,长成了一个健壮的成年男性。他鬼使差地跑去了她以前读过的医科大学,读了临床医学,然后为了进她那个附属医院,又读了z医科大学的外科研究生。
我就是想看看她怎么个落魄结局,他想。
她可能走过的那条林荫小道,他走过,春天明媚的阳光轻巧地透过小道两旁的参天大树,泄了一地斑驳的心情。
她可能坐过的那个阶梯教室,他坐过,夏初凉爽的微风温柔地刮过教室窗口的透明纱帘,撩了一屋翻书的声音。
她可能读过的那本临床医学,他读过,秋月明亮的灯色柔和地扫着厚重书本的段起段落,拓了一页端正的笔记。
她可能碰过的那台台式电脑,他碰过,冬夜幽暗的光线冷清地映入统计软件的细枝末节,算了一夜繁琐的数据。
最后他顺利地毕业了,过五关斩六将,得到了z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骨科医生头衔的时候,他突然想把她追到手,他就想看看,顾来那么想珍藏在心里的女人,是怎么个人物。
怎么就值得让顾来,提前从泰国赶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