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谦茂也注定,这一生再也没有补偿妹妹的机会。
当徐谦茂建立起政府后,姜子然与张浩伦先后表明了要离开的事。
他们俩人将真真托付给徐谦茂和秦茹音。
可徐谦茂忙的一塌糊涂,光是秩序的建立与人民的赡养问题就足以让他连睡眠的时间都被压缩到只有短短两三个小时,更遑论去照顾孩子。
自然,这担子就落到秦茹音,还有与真真感情最好的陈不繁身上。
真真被很好的养着,一点一点地,跟随着时间的脚步在长大。
可令人惊讶的是随着年纪的增加,真真的面貌也和姜瑜越来越像,十一岁的真真,就像二十一岁的姜瑜的缩小版,两个人就像从同一个模子印出来一般,似的惊人。
大抵便是因为如此,徐谦茂对真真,多了几分不同。
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不同。
当然,因为两人差了二十来岁,所以也没有人会往别处想去,而且徐谦茂对真真的纵容和疼爱,是不参杂一丝杂质,也不求一丝回报的,那就像是父亲宠女儿,哥哥宠妹妹一般,和男女之间带着独占欲的爱并不相同。
真真也知道。
从徐谦茂给她取名姜念瑜以后,她就知道。
可知道和做到,有时候却是完全不相干的两码子事。
不清楚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只知道当意识到时,已经泥足深陷。
记得曾有段时间,似是在刚被张浩伦从超市救出来那会儿,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体内似乎还有另外一个自己,有时候昏昏沉沉的,可她知道自己并未睡着,只是,好像有另外一个人代替自己在生活那般。
一直到姜瑜离开人世,这种感觉才渐渐消失,可同时消失的,还有她对从前的记忆。
有时候她总觉得,自己早该死亡,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意外地活了下来,侥幸也好,因为某种她不知道的原因也罢,可她很珍惜生命,不论是作为真真还是姜念瑜,没有东西也没有人,可以和自己的生命放在同一个天平上。
除了徐谦茂。
这个已经摆明要孤独终生的男人。
她爱他,胜于生命。
她知道自己不应该有多余的想法,那是踰矩,甚至可能会破坏掉她和徐谦茂间所有美好的感情联系,可她克制不住自己,不是没试过,却是没有一个人,能带给她像面对徐谦茂时的那种既甜蜜又心慌,既渴望又害怕的悸动。
所以在二十岁生日那天,她做了生平中最勇敢的事,也花光了她人生中所有的勇气。
那天,陈不繁和秦茹音给她办了场盛大的成年礼,徐谦茂百忙之中抽空前来祝福,而她,递给了毫无防备之心的男人,一杯下了春药与安眠药的水。
由她自己亲手调配。
那一晚,大概是她一生中,离徐谦茂最远,也最近的时刻。
可是最后,什么也没发生。
只因男人那潮红的眼,氤氲的眸,平常内敛而沉稳,像机器人般工作不知疲惫,泰山崩于面前亦面不改色的男人,脆弱的像只受伤的幼崽,嘴里不住喃喃念着。“小瑜……对不起,对不起……小瑜……小瑜……”
最后,她用手帮助男人释放。
然后清理干净,不留一点痕迹。
离开前,独自坐在床边,一次又一次描摹那依旧让人心动,却苍老许多的容颜,或许未来,她会后悔,她会释然,但她知道,爱不会改变,只会沉淀。
后来,徐谦茂未再与她联络。
再次见面,是在她大学毕业后,陈不繁和秦茹音给她办的家庭庆祝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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