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
只不过,饶是他已经做了许多推测,但在上了画舫,看到船舱内的 画面时,
还是禁不住愣了一下。
舱内一片狼藉。
李诗雨已经死了,瘫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伤口,沾着血的匕首静静的躺
在手边。
周珣则是呆坐在原地,微微颤抖着身子,嘴唇也哆嗦着。
杨狄皱起了眉头。
他微眯起眼,紧盯着周珣的脖子——左边的脖颈上有一条暗红色的长痕,如
红藤蔓一般从颈部往上蔓延,已到了左耳的下方。
他最是明白眼前的这一幕意味着什么。
血毒淫蛊发作了。
「原来还想拿周公子当个挡箭牌,没想到迟来了一步,眼下便是想让周公子
发挥余热都不可能了。」他摇头讥嘲了一句。
「你认出了我身上的蛊毒?」周珣的目光里迸出强烈的光芒,紧紧望向杨狄,
一字一句道。
「呵,这血毒淫蛊便是我亲自交给李诗雨的,又如何不认得?」
「原来是你……」
周珣缓缓说道,眉头紧锁,似是在忍耐着什么,却不是对杨狄这个始作俑者
的怨恨,而只是在克制着体内的欲火。他下意识往杨狄那里爬去,「你会出现在
这里,应该是为了躲避朝廷的追兵吧……你若能够救我,我也有办法救你。」
杨狄冷笑一声,低头望向狼狈不已的周珣,道:「当你脖子上的那条暗红色
的痕迹与左耳相连的时候,便是你毒发身亡的时候,如今看来到还有一炷香不到
的时间,你就快死了又能如何帮我?」
周珣颤着手摸了摸脖子,狠心咬了一下舌头,目光里更多了几分清明,挤出
笑容道:「牵扯进这一场刺杀的朝廷重臣可不止我爹,还有右相、吏部尚书以及
镇军大将军……一朝的半壁江山全都在这里了,若是就这么让你们逃了……朝廷
岂不是颜面扫地?难道你以为……你从天都逃了出去,便算是逃过一劫……呵呵
……怎么可能呢……京畿千里,卫军百万,插翅难飞啊……敢问你打算怎么逃?」
杨狄阴晴不定的看着他,问道:「不知周公子又有何高见?」
周珣缓缓道:「世间 淫毒,多为 合欢。蛊毒一道,李诗雨是外行人,可你不
一样……她说我再无生路,唯有一死……但我相信,你肯定还有其他办法……」
他微微一顿,「你要知道……我爹是周彦,当朝之首相……我若给了你周府
的令牌以及……通关文书……你若是要走,谁会拦你?」
杨狄微嘲道:「周府令牌就在你身上,我杀了你夺走岂不是更简单。」
周珣道:「光有令牌是不够的」。
杨狄看着他,目光闪烁不定。
如今相府如日中天,他若是能够在此救下周珣一条性命,让周珣欠下自己的
一份人情,似乎也不是坏事,再说了,凡事做两手准备总归是好的,要杀左相的
那方人也不会知道自己与左相独子周珣之间的交易……
杨狄深吸了一口气,眯眼道:「淫蛊之解法,无非阴阳交媾而已,只是血毒
淫蛊更多了几分歹毒,需要男女二人皆中此蛊之后,才可交媾解毒。我确实有办
法令一个女子身中此蛊毒,但你怕是来不及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在这淮河之上
要找到一个女子并非易事。」
「做不做得了……不试试又怎么知道……」
周珣的神色露出几分狰狞,他缓缓站了起来,踉跄了几步,跌跌撞撞地走到
了船舱外头,瞪大眼睛朝四周张望着。在这个时候,原来在附近的画舫船只,都
已经去了下游,河面上只有寥寥两三艘小船。
尽管希望渺茫,却也不是一线全无……
杨狄来到船头,望着远处,缓缓道:「我会帮你,但能不能救下你这条命,
就要看你的运气了。」